“听说常永生表婶的丈夫前几天被人杀了,是不是她在满屯子呆不下去了,投奔常家来了?”
“就是投奔常家,也用不着老傻和二丫去接啊,她又不是不认道。”
“唉,常家的事情,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
快到常家的院子时,赵秀玲一下子就惊呆了。
“我的天啊,怎么满院子都是瓜果了,连院墙都看不到了!”
常永生道:“表婶,俺家的种子变异了。”
“种子变异了?”
赵秀玲顿时若有所思:种子怎么会变异呢。
四人一进院门,夏翠花正在院子里伺候巴掌地,一见是自己的嫂子和侄女竟然来了,先是觉得突然,紧接着就扔下水桶,跑过来迎接。
“嫂子……”夏翠花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妹妹……”赵秀玲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农村人不兴拥抱,可四只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曾经的嫂子又摊上事,夏翠花两口子是今天上午才听说的,是娘家在满屯子的杨俊琴的娘过来借小推车用时说的,夏翠花还没有来得和常国柱商量怎样去帮嫂子,嫂子这就来了。
此时无言胜有言,赵秀玲和夏翠花都百感交集,说不出话来,但是要说的话,都已经心知肚明了。
多少往事,此刻涌上心头,赵秀玲失去第一个丈夫心痛,夏翠花失去亲哥哥同样心痛。
赵秀玲克夫的传说,夏翠花自然听得到,但是,赵秀玲勤俭持家,疼爱丈夫,关爱公婆,夏翠花更知道。
同为女人,夏翠花可怜嫂子的悲惨命运,特别是今天上午听说嫂子的第二个丈夫被杀了,更是唏嘘怜叹!
“她怎么这么命苦啊!”
四只手紧紧地攥着,许久,许久……
而两双眼睛,都流下泪来……
七岁的夏兰生看到娘和姑哭得那么伤心,禁不住地跟着哭了,常永生和常永慧倒是没有哭,却是心里非常难受。
夏兰生走到娘和姑的身边,道:“娘,姑,你们别哭了,你看俺表哥和表妹都难受了。”
夏翠花回头看看二丫,这才不哭了,她真的不想让二丫跟着难受。
夏翠花道:“嫂子,快进屋吧,你可别哭坏了身子啊!”
赵秀玲道:“唉,俺不哭了。”
夏翠花和赵秀玲说了好一阵子话,然后,就动手做饭了。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常永生和常永慧说要去大湾坑扳鱼给表婶和表姐(妹)吃,赵秀玲一听,立刻道:“天快黑了,黑灯瞎火的不安全,你们别去了。”
夏翠花也怕黑灯瞎火地出事,村里的死对头时时刻刻盯着常家人呢,跟着道:“嫂子说得对,老傻二丫,你们俩帮着做饭吧!再说昨天扳的鱼还没有吃完呢!”
常永生和常永慧打消了去大湾坑扳鱼的念头,常永慧到了娘的身前,道:“娘,让表婶她们在咱家住几天吧。”
娘道:“那是肯定的呀!”
常国柱回来了,一看翠花的曾经的嫂子来了,先是感到意外,接着就猜到翠花的嫂子一定是有了什么事情。
“嫂子来了啊,兰生也来了,好,太好了,翠花一直想着你们,俺也想着。”
夏翠花对赵秀玲道:“他当了大队长了,可忙了。”
赵秀玲看着常国柱道:“妹夫你当大队长了呀,这可太好了。”
常国柱道:“赶鸭子上架呗!家里的事情都顾不上了,全靠翠花了。”
夏兰生过来了,腆着小脸看着常国柱:“姑夫好,俺和俺娘来看妹夫和姑姑。”
夏兰生别看只有七岁,却是很会说话。
常国柱摸摸夏兰生的头:“好啊,兰生长高了,懂事了,上几年级了啊?”
“姑夫,俺上二年级了。”
“都上二年级了啊,兰生有出息。”
说了阵子话,常国柱道:“俺去小卖部买酒去,今天晚上咱们喝几盅。”
赵秀玲道:“妹夫你不用去了,俺给你带酒来了。”
说着,赵秀玲走到靠墙的八仙桌那儿,解开塑料袋,将两瓶白酒抽出来,放到桌上。
常国柱道:“嫂子来还带东西,谢谢嫂子啊。”
赵秀玲又将雪花膏从塑料袋里拿出来,对夏翠花道:“妹妹,这是带给你的。”
夏翠花接过雪花膏:“嫂子你这是花了多少钱啊!”
赵秀玲又将糖块拿出来,放到桌上,对三个孩子道:“你们吃糖吧!”
常永生上前,拿起三块糖,先递给表妹一块,再递给妹妹一块。
毕竟都是孩子,都爱吃糖,吃在嘴里,甜在心里。
晚上这顿饭,屋里萦绕着特殊的氛围,而这种特殊,恰恰是由于赵秀玲这位可怜而又特殊的人物带来的。
真情之中,萦绕着各自的心思,话语之中,回荡着人生的悲欢。
吃完了饭,常国柱和夏翠花一起动手,将西屋收拾出来,夏翠花将唯一的一套平时舍不得盖的夏天用的新的单被褥拿出来,给曾经的嫂子和侄女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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