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左右,杨涛就开始把树下打瞌睡的大家伙们喊了起来。
这个时候,正好是太阳毒的时候再加上蚊子也多,所以慕柔柔就借着去旁边上厕所的理由,往脸上脖子上喷了好几层防晒,身上也喷了好多驱蚊液。
防晒喷雾和驱虫液都是她专门在商城里挑的,没有味道所以也不怕有人会闻到。
大队上的其他人显然也是知道厉害,女的基本头上都系着丝巾或者头巾,外头也基本穿的都是衬衫。
男的反而是更随意一点,大都穿着长裤和工字背心,毛巾直接挂脖上,脸上出汗了就顺手捞起毛巾抹一把。
旁边的杨涛时不时的激励一下,大家伙听了也是干的热火朝天的,个个都开心的很。
当然,除了知青院的几个人以外。
此时正在花生地里薅花生秧子的季晴,蹲在大太阳地里一脸不耐烦。
说起来她分到的这个活不难,只需要把花生秧子连根拔起,然后将附在叶子和花生上面的土摔打两下,再将花生秧子连着花生放在一块就行。
剩下的她都暂时不用管,而且又不需要多大的力气,跟割麦子和刨红薯来讲,算是很轻松的活了。
但是对于季晴来说可不是这样的,虽然下乡后也干过一些农活了,但这么高强度的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
而且现在天还这么热,蹲在地上晒一会就头晕眼花的,还一点懒也偷不到,让人心烦气躁的。
这么想,自然就越来越烦躁,干活的速度也开始慢了下来。
其实不光她,其他今年来的知青都不适应。不过女生还好,路涛那边才叫真的脸色难看呢。
路涛他本身就怕痒,割麦子的话就避免不了身上沾点,所以他现在脖子、手臂还有脚踝都红了一片。
想歇会吧,偏偏旁边村里的人还看他们看的紧,生怕他们偷奸耍滑。
“涛哥,要不你去跟队长说一下换个活,我看你胳膊上红了一片。”张超在旁边试探地说道。
他们俩都是今年新来的,所以干活的时候自然就扎堆了。
“呵,这城里人就是娇贵,下地干个活就身上不舒服了,跟个小姑娘似的。”
“虎子,说啥呢!干你的活,别惹事。”
先头说话这个人是村里的虎子,十几岁的年纪,平时最看不惯这些知青院里的男知青。
平时一个个见到他们傲气的很,天天打着为祖国做建设的口号,结果一到地上里就跟个废物似的,干那么点苍蝇腿儿的活。
后头说话的是他哥,生怕虎子一句话得罪了知青院的一帮人,连忙喝止了他。
“咋啦?俺说的不对吗?哥你瞅瞅哪个年轻的好意思说换去花生红薯地的?在那干活的都是年轻姑娘和村里的婶子们。”虎子白愣一眼然说道。
“行了,那也闭上你的嘴吧!”他哥无奈的说着。
自家弟弟啥都好,孝顺也肯干活,就是嘴上没个把门的。
看到自家哥把脸虎起来了,虎子也不敢说话了。毕竟整个家里只有他哥,那是真打他啊,所以必要的时候,能怂还是要怂一些的。
这番话听的旁边张超的脸色都有些难堪,毕竟这再傻也能听出来这哥俩嘴里的意思。
他才刚想为路涛辩解两句,但是就被路涛给拦住了。
路涛摇摇头,说道:“超子,我没事。反正秋收就这几天,坚持坚持就过去了,等一下我去卫生所拿点药膏去就行。”
“那行吧,你要是实在不舒服就说出来,我再去找大队长。”张超叮嘱的说道。
其实他也能理解刚才那俩人的意思,毕竟在村里也没发生过割麦子会痒死的人,所以他们自然就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事。
再加上虽然这个季度种了有小麦、花生和红薯,但是总的来说小麦还是占大头的,其次才是红薯和花生。
村里的割麦子的基本上都是男的,虽然也有女的,但也不多。
因为割麦子一天下来累的很,所以杨涛在分的时候,就特意把那些身子骨弱一些,年龄大的都给挑了出去。
所以现在麦子地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很重要的劳动力。
要是走出去一个在没有替补的,那走出去那个人的工作量,自然就分到了其他人的头上。
路涛点点头,用手重重的挠了几下脖子,直到脖子上全是被挠的红痕后,才又将地上的镰刀提了起来。
其实他这样坚持,也有着自己的想法。回城的路,现在除了余欢那一条路之外,还有一条路他可以走,那就是村里每年一次的工农大学的举荐名额。
这个名额每个村里每年都会有一个,是用来激励所有下乡的优秀知青的。
只要过了笔试,再有知青院和村里一半的同意票,就可以拿着村里的介绍信直接回城读大学。
眼看着今年的推荐时间越来越近,路涛其实心里也很期待。不过他也觉得自己今年的机会不大,毕竟刘辉已经在村里待了快三年了,知青大队长也做了一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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