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四书五经,前朝史书演义这类,宫里藏书阁都有,不需要买的。
“这些书是贵号自己印的,还是书坊进的货?”
伙计看了眼朱见深,擦着书架不咸不淡:“自己印的,这京师只我们一家,我们雇佣几十个写话本的伙计。”
朱见深挑了七八本医书,还有一本是手稿,看样子是宋朝不知名大夫写的,都是针灸这类,十分的少有。
书页有些破烂,但朱见深在书架翻来翻去,只发现这一本。
朱见深只好拿了这本。
“这位爷,您这几本书,总共一两八钱银子。
只是这本手稿你眼力好,仅此一本,需要三两银子。”
“三两!你怎么不去抢。”袁彬皱着眉头:“简直太贵。”
看着衣服料子很不错,就是脏兮兮的,想着是个穷酸,没想到还真是穷酸。
老掌柜目光带着几分审视和轻蔑。
“这位爷,话不能这么说,这书常常被翻阅,穷酸的都嫌贵。”
“掌柜,买东西讨价还价,是常有,和穷酸无关。”朱见深看了眼掌柜:“包起来,我要了。”
“这位爷,谁付钱。”掌柜盯着朱见深和袁彬,手捻了捻胡须笑着说。
朱见深面色顿了下,前几次都是万贞儿会帮他准备好碎银子,然后交给他。
这次他让袁彬带银子。
过了半晌,袁彬翻遍衣服,这才看了眼朱见深:“爷,钱换衣服时落家里了。”
“我想办法。”
掌柜看迟迟不付钱,当下脸色就有些古怪,皮笑肉不笑,道:“两位,莫非是在寻我开心?”
那几个锦衣卫刚才被袁彬嘴欠的赶走了,这一时半会儿上哪里弄银子。
朱见深想了想,自己身上的玉佩肯定不能给,想了会儿,看着老掌柜:“你们可收话本书稿?”
“这……这位爷的意思是?”掌柜闻言,面露疑惑。
“我写一个短话本,不知道你们怎么出价的,抵书费。”
掌柜和伙计半天没反应过来。
原本以为是没钱买书,过来蹭书的穷酸读书人,没想到还是个想拿话本抵账的。
“咳咳……我们明人斋,要的话本可不是那些粗制滥造,必须百姓喜欢的,你会吗?”
掌柜苍老的目光中,透着精明和打量。
“你没看怎么知道粗制滥造?”
“噢,这位爷,拿出你的书稿我看一看,估估价,我瞧上的话本印出来售卖,本本日进斗金。”
“我现在手上没有书稿。”
朱见深想了想,说道。
没有书稿说废话作什么!
掌柜直接转身去忙。
“这两位爷,大门在那里,不送。”
伙计开始赶人。
朱见深不急不忙:“我有个故事,心中已经滚瓜烂熟,只需要一个时辰,便可以写出半卷来,掌柜觉得可以,估个价,顶这几本医书的银钱。”
掌柜被朱见深这认真的样子弄的一愣,不由失笑:“这位爷还真是个奇怪的人,我凭什么听你的。”
“听我的,你卖出书,也能赚一本话本,再说这里几张桌子空着借我一用又何妨。”
掌柜听到这话,被朱见深的目光看的心神一颤,说道:“纸笔随你用,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收场!”
伙计取来纸笔。
袁彬看了看朱见深,他可以出去找锦衣卫借银子,陛下何故在此给他自己找麻烦。
陛下什么时候会写故事,今天可要丢人丢到家了,难道是效仿曹子建七步成诗?
朱见深将砚台推过去。
“你,磨墨。”
祸是袁彬闯的,他乖乖磨起磨来。
先帝当初就是这样,觉得什么都可以做,结果落得滞留敌营。
今天陛下是想在这明人斋丢脸吗。
这时,明人斋陆陆续续进来几个读书人买书,年岁不大。
其中一个公子,面容清秀,目光灵动,带着个瘦弱的书童,看着老板道:“敢问掌柜,有一本宋人的医稿,上次伙计没找到,今天我来问问。”
这人是商辂的孙女商汝衿,今天商辂因为和户部商议,给吴俊和吴瑛父子解说流民。
清早便进宫了。
商汝衿趁着商夫人不注意,又偷偷溜出来,扮成男装,准备去大兴那边,顺道来明人斋买上次没买到的书。
掌柜面露难色:“商公子,请您包涵,这书那位公子要了。”
商汝衿皱眉:“这不是还没有买吗,我付钱。”
掌柜道:“商公子,那位公子已经与我说好,一个时辰,写出话本来,用话本换,若是他做不到,这书便是你的。”
这位商公子出手阔绰,平常来店里,都是熟客,掌柜的自然不敢怠慢,泡了茶招待。
丫鬟晴雪扮装的书童,看了眼掌柜:“我们来了几次了,你到底卖不卖,不卖我们就走了。”
明人斋中,朱见深坐在窗户口安静提笔沉思,身边站着个磨墨的大汉。
他丝毫不被旁人所扰,专注写自己的东西。
商汝衿的目光落在朱见深五官上,再是手上,她的眼神微微呆滞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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