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不断攻城掠地的苏津停住动作,狡黠一笑,“夫君你承认我们是夫妻啦?”
佯装没听见,时桑只管接着道:“我们当约法三章。”
苏津竟没再胡搅蛮缠,而是心平气和地点头:“好啊。”
没想到对方竟这么爽快,时桑怔了一怔,才道:“你不可勉强我做违心之事。”
眉头一挑,苏津叉腰问道:“譬如?”
“不可不经我允许就来抱我。”
“我可没有抱你,我只是挽你的胳膊。”
“那也不行。”
“哦。”苏津抬眼,“还有吗?”
“诸如此类,都不可!”
摆摆手,苏津有气无力地应道:“知——道——了——”
见她出乎意料的配合,时桑既惊讶,又甚为满意。
看来,这个流氓神仙也没那么差劲。
眼珠子转上一圈,苏津幽幽启声:“夫君,既然你对我心存愧疚,那不如让我亲一口吧?”
时桑:收回刚刚的话。
无视了苏津的提议,时桑转而问道:“依今夜所见,镇上极为繁荣,瞧起来不像是只有八十八户居住。”
苏津漫不经心地答:“许是这些年来了外人?平日里都是我那朋友在打理,到底有多少户,我也不是很清楚。”
时桑汗颜,无奈发问:“八十八户是从何年得来?”
“嗯——”思索片刻,苏津手一扬,潇洒道:“三百多年前吧!”
“……”
时桑立刻加快步伐,从旁侧闪身,噔噔蹬地往前走。
他真不想再同这劳什子破神仙打交道了!这神忒不靠谱!
“哎哎哎,你走那么快作甚?你认识路吗?”苏津边喊,边追着时桑,“夫君!你别岔开话题呀!你到底能不能给我亲一口?”
“不能!”
“哦!”
鉴于二人健步如飞,很快,他们就抵达了今晚的住处。
比起苏津那奢靡的山君府,这处屋宅倒是寻常,青瓦白墙,院子四四方方,三个房间,中间的是苏津朋友的住所,左边一间是书房,右边一间是客房。
“我那朋友去东海贺寿了,暂时都不会归来,所以你不必担心。”推门时,苏津如是说道。
时桑:……为何你这话听起来像是来入室盗窃的?
“我担心什么?”
苏津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夫君,我说了,你可不许不高兴。”
时桑眼一横:爱说不说。
“夫君,你这面皮子比隔壁山的小娘子还薄,见到生人定是要害羞……”
“闭嘴。”
“哦。”
苏津默道:哼,我就说你会不高兴吧。
轻车熟路地推开客房,苏津点上灯,霎时间光亮铺陈。
时桑赫然发现,这间房竟与苏津山上的厢房一般陈设。
一模一样,连桌凳的位置都不差分毫。
想来,的确是挚友,才会有这般贴心。
这边时桑还在环顾四周,那边苏津已然蹿上床。
她可太累了。
法术尚未恢复完全,肉身仿佛团面,被砸扁搓圆,浑身乏力。
往床上一躺,苏津即沉沉阖上眼,接着就一动不动了。
这就睡了?
时桑轻声唤道:“苏津。”
毫无反应。
苏津竟然真就这么睡下了!
前后不过一瞬。
时桑着实佩服。
摇了摇头,他去灭了灯,遂在苏津身侧躺下。
经得这么一段路途,又刚饱餐,时桑尚无星点困意。
他一闭上眼,这两日的一幕幕便浮现在眼前。
被苏津抢婚,见证苏津挨雷劈,二人将床摇塌,见识妖镇风光,听三娘讲述她的过往……一桩桩一件件,远比他在宁国时过的那十几年都要精彩。
无论是叽叽、咕咕,还是百山考,亦或是《山君守则》,他在这里见识的所有,都充满奇趣,令人不禁要发出喟叹:原来,这世上竟是这样异彩纷呈。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白云苍狗,瞬息万变。
分明只过了两日,却好像走完了半辈子。
黑暗中,他微微翘起嘴角。
这里,确实有点儿意思。
——
“喔喔喔——”
嘹亮的鸡鸣割破长空。
须臾,跟着传来叮铃哐啷的声响,其间夹杂着一些谩骂:
“别喊了!”
“你天天这么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不晓得我们猫头鹰都是白日休息的吗?”
“早晚要把你这只公鸡精给炖了!”
“你今晚最好两只眼轮流睁着!”
……
如此嘈杂,很难再睡。
时桑睁眼,听闻旁侧有动静,侧目去看,只见苏津眉头紧蹙,面目狰狞,周身散发着浓浓的怨气。
她翻来覆去,极为烦躁。
“你……”要起来吗?
剩下的话语还未吐出,他便见苏津如同木偶一般僵硬地躬起身子,半跪在床上,之后怒气勃勃地爬了起来。
苏津闭着眼,脚一迈,干脆利落地从时桑身上跨了过去。
下一瞬,“刷”一声,房门被拽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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