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金鼓声响起。
任仲率领五千部下,摆开阵势,朝着武卫军一步步行去。
其他两位神将,各率三千人一左一右,紧随其后。
张万仙则亲率七千中军,缓缓推进。
……
武卫军中军。
看着敢炽军的军阵,一名都虞侯挑眉道:“这张万仙领兵有些章法,倒是小觑了他。”
“打了这么多次仗,哪怕是一头猪,也该开窍了。”
刘锜微微一笑,而后高声道:“击鼓,迎敌!”
听到身后传来的金鼓声,武卫军士兵大喝一声,浑身上下的血液开始涌动,手持兵器,一步步上前。
八百米,五百米……
近了,越来越近了。
当相距不足百米时,那股紧张感几乎凝聚成了实质,双方不约而同发起冲锋。
只不过相比起乱冲一气的敢炽军,武卫军要更加井然有序。
盾兵始终扛着大盾,顶在最前方。
“杀啊!!!”
这一刻,所有士兵都热血上头,齐齐扯着嗓子高吼。
轰!
双方士兵冲撞在一起。
一时间,血肉横飞。
敢炽军虽军械落后,但气势上却反而更胜一筹。
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把武卫军放在眼里,再加上张万仙的战前动员,一个个红着眼睛,只想着尽快解决掉武卫军,然后杀入郡城中,抢钱抢粮抢女人。
劫掠,永远是最好的兴奋剂。
这就和辽人打草谷,是一个道理。
噗嗤噗嗤!
一阵阵刀刃入肉声,伴随着凄厉的哀嚎和惨叫,在战场之中回荡。
盾兵咬紧牙关,整个身子死命的顶住盾牌,后方的枪兵也不断捅出长枪。
砰!
就在这时,一名敢炽军找准机会,蛮横的撞开盾牌。
突入阵中后,立刻挥舞手刀,一阵胡乱劈砍。
慌乱中,立刻有两名盾手被砍伤,下意识的扔掉手中盾牌。
不过很快,那名敢炽军便被数杆长枪扎穿身体,但武卫军也被打开了一道缺口。
后方中军,看着武卫军与敢炽军杀的难解难分,刘锜不由暗自摇头。
武卫军真的彻底糜烂了,军械领先,竟然还被压上一头。
若是换成青州军,现在就该是一面倒的屠杀。
随着时间的推移,刘锜敏锐的发现,武卫军隐隐已经出现了败象。
他知道不能再等了,得趁着士兵们胆气还在时,进行诈败,否则再拖下去,只怕就真的败了。
“鸣金鼓!”
刘锜高声喝道。
原本沉重的鼓声,忽地一变,变得尖锐且急促。
鸣金收兵!
前线激战的武卫军听到金鼓声,下意识的想要拔腿就跑。
却听身旁的都头以及队正们,扯着嗓子高喊道:“莫要慌,慢慢后撤!”
哪怕早就知晓了要诈败,且在一众都头队正的大喝下,武卫军依旧出现了小规模的混乱,好在一名都虞侯及时斩杀了一位逃兵,将剩下的人震慑住了,否则这几百个士兵一逃,绝对会引发连锁反应,从而导致整支军队彻底溃败。
武卫军勉强保持着阵型,盾兵依旧顶在前方,且战且退。
他们这一退,顿时让敢炽军气势高涨。
任仲骑在战马之上,面色大喜,振臂高呼道:“儿郎们,官兵败了,随俺杀敌!”
“杀啊!!!”
手下五千部众仰天嘶吼,发狂般追去。
另外两位神将怎会放过这种好机会,同样大吼一声,带领部众追击。
这个时候,什么阵型、配合全没了,所有敢炽军提着刀子一股脑的往前冲。
即便是张万仙,也同样如此,亲率七千士兵紧随其后。
……
武卫军一退再退,眼见距离中军就只有百米了。
刘锜眼中闪动着兴奋之色,拉下兜鍪上的顿项。
随着顿项放下,他整个人顿时彻底被铁甲所包裹,只露出一双眼睛。
“上战马!”
哗啦!
一阵阵甲叶摩擦声,在众人耳边响起。
只见中军一排排高大的盾牌后方,五百八十二名骑兵整装待发。
淬火的玄色重铠,在烈日下闪动着阵阵寒光。
就连战马身上,都披着厚实兼顾的鱼鳞甲胄。
彪悍凶猛的气息,让一旁的武卫军有些喘不过气。
重甲骑兵,这个时代当之无愧的战争之王!
“杀啊!!!”
一名敢炽军红着眼睛,高高跃起,手中朴刀狠狠砍在一名武卫军的肩头。
“啊!”
伴随着一阵凄厉的惨叫,殷红的鲜血从肩头喷涌而出,飞溅在那名敢炽军士兵的脸上。
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在鲜血的刺激下,他彻底化身为野兽。
狞笑一声抽出朴刀,正当他准备一刀结果那名武卫军时,原本紧促的金鼓忽然一变,又变成了进攻的战鼓。
紧接着,挡在中军之前的盾牌,忽然从中散开,让开一条几十米宽的通道。
那名敢炽军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中的疯狂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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