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知府顶着黑眼圈,一脸丧气,真是一天都不消停啊!
他刚处理完水灾的事在补觉,就被他家夫人挖了起来,还说再不去就要民变了!
哭哭啼啼说什么她的朋友小寡妇要被狗官生吞活剥了。
总之,水知府此行目标很明确,就是来救场的,给林家的小寡妇救场!
他带了二十亲卫,此时便派上了用场。
一声嘹亮的“知府大人到”之后,杨县丞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
他跑到水知府跟前行礼:“下官见过大人!”
水知府摆手道:“路过,看衙门挺热闹,我来旁听。你继续审你的案子。”
都这样了,还审什么呀?但不审吧,好像他心虚似的。
就算做戏也要做下去,哪怕落个偏听偏信的名声,也比蓄意构陷、夺人财产好一点。
杨县丞重新坐到了公案后。
吃瓜群众倒是给水知府面子,此时也都安静下来。
杨县丞拍一下惊堂木,喝道:“赵大锤,你且说说,你为什么要谋杀邗江县县令。”
大锤道:“人不会是大人你谋杀的吧?毕竟你在县丞的位置待了五六年不得升迁,邗江县令死了,说不定您就补了缺呢!”
杨县丞惊呆了,怒道:“大胆!你敢攀污本官?”
大锤翻个白眼:“大人您作为父母官不也随意构陷百姓吗?”
“您看哈,您杀邗江县令至少动机成立!我杀他图啥啊?而且我一个弱质女流,我连他住哪儿我都不知道!”
吃瓜群众开始鼓掌,还大声喝彩:“说的对!”
“好!”
杨县丞恨的牙痒痒。
水知府想回去睡觉,忍住打呵欠的冲动,道:“杨大人,既然你说她是谋杀邗江县县令的嫌犯,可有证据啊?人证在哪里?物证呢?”
杨县丞知道,答应要保的人保不住了。
他道:“传林府管家赵信上堂!”
不一会儿,赵信来了。
章韵和大锤对视一眼,大锤轻轻摇头。
赵信一身稠衫,举手投足都是大家子气派。
可见这些年在林府过的极好。
“草民拜见知府大人,拜见杨大人!”
杨县丞也不啰嗦,问:“赵信,你向本官举报说你们府里的婢女赵大锤谋杀了邗江县县令,此话属实?”
赵信眼皮一撩,扫了一圈大锤和章韵,垂头道:“回大人,赵大锤四天前确实在半夜私下出府,骑马去了邗江县。”
大锤不可置信似的问:“赵管家,咱俩无冤无仇,您干嘛害我?不会是因为我替太太管着外面的几处庄子您就嫉妒我吧?”
赵信垂眸,沉默应对。
杨县丞问:“你可有证据证明赵大锤确实出了府,且还到了邗江县?”
赵信道:“那天赵大锤打扮成了一个白发老翁的样子,确实出了府。”
大锤冷笑:“您可真离谱!”
杨县丞道:“可有证据?”
赵信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凝住了,明明那天他亲眼看着大锤把假发埋到了花坛里,可昨晚他再带人去挖,却什么都没有挖到。
赵信灵机一动,买了个差不多的假发,准备埋进原来的位置,到时候就说那是大锤的东西。
结果,他压根就没这时间。
平安喜乐四个阴魂不散,害他把假发揣怀里一天,愣是没有机会埋进去。
此时他骑虎难下,又不能拂了杨县丞的面子,只能破罐子破摔,从怀里拿出一顶花白的假发道:“这就是大锤当日所戴!回来后,她把假发埋到了夹道的花坛里。”
啊?
大锤惊呆了!
她的假发不是已经被她扔灶堂里烧了吗?怎么还在这儿?
见鬼了?
大锤揉揉眼睛,仔细看了看,水知府注意到大锤的动作,心下一突。
大锤看清后心里一松,那压根就不是她买的那款。
她的假发是从金陵买的,头发要更长。
章韵冷笑:“戴这样假发的人,扬州城没有八百也有七八个吧?难道他们就是杀人凶手?况且,这假发是从你怀里拿出来的,怎么就不能是你自己的呢?”
小细作吃着烤玉米,在人群里喊:“就是啊!该不会明明是你做的事,却要让人家替你顶罪吧?”
吃瓜群众附和。
“对啊对啊!”
“怎么证明这东西就是人家姑娘的?”
整个公堂像是菜市场,水知府听到这里就知道杨县丞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不过是狐假虎威,借着这股东风,准备整一整林家的小寡妇,卖那些人一个人情罢了。
没记错的话,这杨县丞是京里贾府旁枝媳妇的兄弟吧?
他一个举人,能有今天的地位,仰仗的还是贾府的势。
水知府道:“杨大人,审案断案是你的专职,岂可如此儿戏?百姓的声誉就不是声誉吗?”
“没有人证物证,仅凭三言两语就去抓人上公堂!衙门的威严和公信力何在?”
水知府敲着桌面道:“邗江县的案子你们县令已经做了调查,看起来更像是意外溺亡。这件事交给他,你就不要插手了!你也是能吏,最近就负责为灾民筹措粮食药材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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