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她上山回到玄凤寨,找到正在闭门造车的王语汀,也就是曾经女扮男装的小乞丐王毓宸。
霍青决定把她留下后,拨了一部分玄凤寨的药物给她,她每天关在当中,自己和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除了吃喝拉撒,以及找霍青撒娇要新的药材之外,全然不出门,俨然一副深居简出的做派。
“哟哟哟哟!霍大寨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王语汀调侃着对霍青说道。
霍青没回话,进屋后,在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里头寻到一把干净的凳子,自行坐下。
王语汀恢复女子打扮后,声音也恢复成百灵鸟一样的清脆。
此刻她正在一个大药锅面前,手里拿着一个勺,不停地在锅里搅拌。
霍青就盯着她专注的侧脸,想起了中世纪的女巫。
见霍青没接话,她一边搅动一边笑嘻嘻地说:
“嘿嘿,肯定是春风。霍大寨主刚拿下丰县,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呢!”
霍青看着她没有停下的意思,于是说道:“这两天陪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你去了就知道了。”
“要我去干嘛?别卖掉我啊,不值钱的。”
“你去了就知道了。”
听到霍青又是这句话,王语汀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
趁着调药的空档,凑到霍青面前,与霍青面对面,说道:
“给我什么好处?”
还没等霍青回复她,她自顾自说:
“丰县的药草给我一半,我还要蓖麻!”
霍青摇头:“必须去,不然断了你现在的药材供应。”
“啊!”王语汀崩溃大叫:“奸商奸商!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
霍青用悠悠的目光瞧着她,直到她不再插科打诨,才说道:
“你用了我多少药品,我没细数,但你至今,还没为山寨做出一丝贡献。”
王语汀自知理亏,撇着嘴:“好吧好吧!霍大寨主,奴才遵命就是。”
霍青被她夸张的表情逗得勾起一丝笑意,说道:
“蓖麻我会给你去找的。”
又过一日,霍青打理好寨中事务,与王语汀共乘一骑,来到柳树村后山。
“颠死我了!”
王语汀一路叫苦不迭,下马后也没闲着,还在喋喋不休。
霍青:“到了。”
王语汀闻言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用泥巴围起来的小院,不由问道:
“来这干嘛?”
霍青一边拴马一边回复:“见一位高人,待会儿你放尊重些,少嬉皮笑脸。”
王语汀当即扭着身子,对着霍青屈膝,行一个世家女子的礼:“是!奴婢遵命!”
那矫揉造作的模样,看得霍青一阵不适。
霍青上前叩响院门,来开门的依旧是那个小童。
“诶?又是你。霍寨主你来干嘛?”
霍青从善如流:
“上次承蒙先生赐教,前来感谢老先生。”
小童瞟了一眼霍青手中提着的包裹,说道:
“你且等等。”
没过一会儿,小童去而复返,霍青王语汀两人便被小童迎进门去。
院落与先前别无二致,只是原本一些隐匿着弓弩的地方,好像转了方向。
今天天气和煦,是近日来少有的晴朗。
仲回仍然端着茶盏,在石桌前待客。
王语汀看到仲回时,差点惊呼出声,但很快又被她吞回去,然后默不作声地站在霍青身边。
仲回也看到了王语汀,他一愣,随即冲她含笑点头,继而自然地开始布茶。
霍青将两人的反应收入眼底,并没有询问,只作不知:
“上次多亏老先生,我才能茅塞顿开。”
仲回淡然笑道:
“霍寨主客气了,老朽只是提供一个方向,还是霍寨主自己巧捷万端方能想到对策,没有老朽,也是迟早的区别。”
“这是我积累的一点书画古董,我也不懂鉴赏,放在我那,也是明珠蒙尘。
献玉要逢知玉主,卖金须遇买金人。先生博古通今,送到这才算不辜负。”
说着,霍青已经把带来的几幅精挑细选的字画展开一二。
这些是在张铁雄的密道里头找到的好东西,现在拿来借花献佛。
仲回摆手:“怎好收寨主如此重礼。”
他一看,其中居然有一幅难得的真迹,心中欢喜,却先是拒绝。
霍青笑道:“老先生不收才教我于心不安,先生帮我如此大事,还请莫要推辞!”
见霍青语气坚定真挚,再加上礼送到他心上。
仲回也就半推半就收下礼物。
霍青这才眉眼含笑地收起画卷,重新装好,交给小童保管。
两人又聊过一些旁的事,霍青态度恭敬,又有刻意迎合的成分,于是还算挺投契。
直到告辞,王语汀都跟个锯嘴葫芦似的,一言不发。
这次送霍青两人出门的不再是那小童,而是仲回本人亲自送到院门之外。
霍青并没有立马带着王语汀上马,她牵着马,两人漫步于山野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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