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嫣希望是自己看错了, 可方进门, 虞墨戈便将诏书给了她。
白字黑字赤朱印, 再容不得她不信。
“到底还是要去了?”她把诏书放回桌子上, 淡淡道。
虞墨戈不知该如何与妻子解释。荀正卿之所以不倒, 是因为荀党的势力盘根错节, 如网般, 牵一发而动全身。然这张网大都集中于沿海诸臣,他们是抗倭主力, 是朝廷的防护,皇帝动不得他们, 自然更动不得荀正卿。
所以这便是为何抗倭连连大捷,却始终屡剿不尽。倭寇不能尽,一旦尽了,荀党无所凭恃,荀正卿更是没有了维持的资本。
所以这是个倒荀的机会,不过荀正卿自然更清楚。贵妃搅了他的局, 他没能拦住皇帝,便只能从虞墨戈身上下功夫。他摸不透虞墨戈的心思……
其实荀正卿也无需这般愁, 毕竟兵权分离, 虽统兵权在五军都督府,但调兵权则在兵部,捏在他自己手里, 调哪方的兵, 调多少的兵还不是他得算, 一切尽在掌控郑
兵权分离,其结果便是兵不识将,将不识兵,可以避免拥兵自重,防患武将势力割据。
但问题是,虞墨戈不同,英国公府在行伍中如神话般存在,军中没人不识得他,况且统兵权可是握在昌平侯的手里。他这调兵的鱼符一放,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对虞墨戈南下,荀正卿也是有所顾忌的……
见丈夫没应声,容嫣勉强笑笑。“我过会支持你,必然不会干预的。”着,她上前帮他换下常服,喃喃道:“你是以副都御使的身份兼任浙江总督,虽派你的目的是抗倭,但你本职依旧是督统一方军民政务。你是封疆大吏,又不是要挂帅出征的将军,我没什么好担心的。我记挂的也不过是女人家的那些琐碎,比如你出门在外吃不吃得好,可休息得好,不过想想你比秦抚台位置还要高,大伙指不定如何捧着你呢,我也没这个担心的必要……想来你众星捧月地,还不得比在京城过得滋润……”
容嫣兀自着,将衣服挂了起来。知她莫若己,虞墨戈明白她这些揶揄的话不过是在放宽自己的心,他拉住她手笑了。配合道:“就一点都不担心我。”
“担心。担心虞三少您流连在外,便不想回这个家,不愿瞧我这糟糠妻了。”
“呵!好生的酸啊。”虞墨戈笑了,捏着捏她圆润的脸,“我还不知道你心眼这么啊。”
“着呢!”
她笑笑,撇下一句,再不给虞墨戈开口的机会,转身去吩咐嬷嬷布置晚饭了。她不敢再跟他聊了,心里又酸又疼,她真怕一个忍不住把心里话都出来。
从傍晚到入夜,她总是有意无意避开这话题,聊了争暖的婚事,聊了她自己的生意,到上床时,她已经没什么话可了,背对着他安安静静地躺下,睡了。
躺了许久,二更梆子响起时,虞墨戈翻了个身,贴着她背把她拉进怀里,他下巴抵在她肩头,盯着她侧容问:“睡了吗?”
“睡了。”她应。
他微怔,随即亲亲她绒绒的耳朵,大手沿着她中衣衣摆探了进去,撩开锦绸的肚兜,直接覆在了她隆起的腹上。她本就娇,肚子的隆起整个被他的大掌包住,掌心的热度暖了微凉的皮肤,她好不舒服,许是肚子里的东西也有同感,倏地有鱼划过的感觉,很轻,但也很明显。
可她没告诉他,依旧阖目佯睡,一动不动。
他又亲亲她耳垂,颈窝,肩头,吻细密且温柔似水。他手上游,握住了她胸前的酥软,轻揉缓动,亲昵无限。她喉头发紧,可依旧紧绷着身子不动。
“嫣儿。”他在她耳边轻唤。“跟我话吧。”他想听她话,她这样他心不安。
可她不想,嗓子涩得也发不出声来。他手停住,她感觉得到他在头顶看着她。
“嫣儿。”他又唤声,温柔中夹杂一丝感伤。
她终于开口了。“睡吧,明个十五你还得早起上朝呢。”着,把他覆在自己胸前手拉了出来,理着被他弄乱的衣襟,朝里挪了挪。
身后,他许久都没有声音,好像连呼吸都听不到了。她纳罕,方想回头看看,便被他一把扯了过来,压在了身下。
刚被理好的衣衫又乱了,不仅乱了,随着他仓促的亲吻,一件件被急迫地褪了下来。容嫣愕然看着他,惊得不住挣扎。他却单手掐住她两只细腕,推至头顶,另一只手熟练地解开二人腰间的系带,一个挺身,直直闯入。
容嫣颦眉哼了声,他停下来,温柔地在她眉间亲了亲,压抑着缓缓冲撞。
欲望越是压抑,越是噬骨。好不容易结束一次,欲望得已宣泄,可噬骨的感觉还是不尽。他捧着怀里人亲吻,埋在她胸前啃噬……真恨不能把她吞到肚子里,揉进体内才好,这样不管他走到哪都能带着她,此生不离。
容嫣感觉得到他欲望又起,没拒绝,任他摆弄,可就是一声不出。
心里突然有点凉,虞墨戈动作渐渐停下来。心翼翼地给她整理后,抱着她拉过被子,她像只受赡猫,软绵绵地窝在他怀里,想找个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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