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
这是一个把该隐彻底捏住的话题。与所有“落叶归根”的盛国人不同,该隐不属于这里,他更想回到雾外的世界。
也因此,该隐寻找了很多年雾外的出口。
他甚至以为这个出口在塔顶。
高塔的顶端。
通往高塔第六层的巨大的升降梯已经彻底停靠在第六层,隔断了第五层前往第六层的途径,但那一年,太想知道一切奥秘的该隐,爬了上去!
七百年来,他是唯一一个去过第六层的人类。
一个……白人。
该隐说道:
“你的确找到了我最感兴趣的东西,我必须承认,那艘方舟竟然在七百年间能够找到世界的尽头,这是超乎我想象的事情。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白雾不意外这个问题,不急不缓的倒了杯水:
“很简单,你也发现了一件事对吧?你是因为本身就属于雾外,所以你不会忘记一些设定。但你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人们,在末世降临时,竟然没有想过逃跑到盛国之外的土地。”
该隐不难猜到白雾发现了这个问题,白雾既然提到了黑雾,就说明他已经“解除限制”了。
和那些无法记起世界边界,以为黑雾便是整个世界的人类,已经不同。
白雾继续说道:
“所以如果我不是去过外面,我不可能知道雾外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比如奥尔罗,比如梅南。”
在神降发动时的特殊空间里,白雾就从唐景口中套到了这些信息。
听到了奥尔罗,梅南两个地名的时候,该隐猜测白雾说的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他真的去过外面!
“你一定在想着去找那艘船,但是晚了,船已经驶出了黑雾,据我所知的,黑雾外的世界,还没有形成区域,也就是说所谓的白色区域蓝色区域,其实根本没有,在理论上而言,石碑无法匹配到那些区域。”
白雾一语就猜中了该隐所想,仿佛有读心术一样,继续说着该隐感兴趣的话:
“而且没有船票,你上船了也会被赶出来。这一点并非是我验证的,而是吃掉了真正旅行者的聂重山告诉我的。”
“真正的旅行者?”该隐反应过来了,聂重山根本不是旅行者。
但聂重山能够跨越区域,能够发动海妖之歌……这一切都和旅行者特征吻合。
如今听着白雾这番话,他明白了,聂重山将旅行者取而代之了。
“我其实很奇怪,七百年来,你是不是一直躲在某个地方,很少与塔外势力走动,以至于你竟然是没有遇见过旅行者?当然,世界很大,哪怕只是盛国这片区域,我也有很多的地方没有去探索。还有很多恶堕我没有见过,这也很正常。”
该隐知道这是白雾在套话:
“跳过这些流程吧,这场游戏我输了,你赢了,你到底打算让我做什么?我对你所说的黑雾外的世界很感兴趣,如果可以,我想要知道你是怎么去的。当然,在没有得知我想知道的东西之前,你也不可能知道我在哪里,以及你最感兴趣的那个问题。”
探索者与欺诈者之间的交锋已经摆在了明面上,如今二人也都将自己的筹码亮了出来:
“你我之间的确有一笔账要算,就算刘队被你变成恶堕的这事儿,算是间接推动了一些好的事情,但黑的不会变成白的。”
“所以,我们是敌人?哈哈哈哈哈……所以绕来绕去,你要杀我?找到我的本体,杀了我?”
该隐看着白雾,虽然在笑,目光里却也有警惕的意味。
七百年来,除了第六层的经历,他几乎没有对谁有凝重的戒备感。
哪怕是宴朝。
对付宴朝,该隐用了自己的本体,那具灵魂与潜力被扼杀了百分之五十的本体,但依旧稳稳处于上风。
最终宴朝被逼得使用了药物,成为恶堕,被高塔规则所杀。
与宴朝不同,白雾没有动手,甚至表现得很和气,但那种危险的感觉,却跟宴朝带来的感觉不是一个级别的。
他很好奇白雾到底经历了什么。
白雾说道:
“我只是要提醒你,也提醒我自己,你永远不是和我一个阵营的人,当初走出农场的那批人里,尚且有分裂的,虽然你我都是统治者的敌人,虽然你做的一切,是要让我和队长憎恶统治者,但黑就是黑,不会变白。”
如果有可能,我会杀了你。
这句话是这段话最后本该说的,不过白雾没有说出来。
他只是平静的看着该隐。
该隐很聪明,嗅到了这番话里,白雾的杀机,但也察觉到了这番话里,白雾真正的意思——
“原来是合作。有趣,我以为谎言构建和谎言拆穿的一刻是最有趣的,但现在看来,还有更有趣的事情。双方互相戒备,却又把一切挑明了,这真的很有趣。白雾,你一定掌握着某种强大的,足以获取某些特殊信息的能力。”
该隐仿佛是要把白雾看穿,继续说道:
“真可惜啊……很多序列仅仅凭借描述,不自己拥有,根本不足以感受到创造序列者的伟大!我好想夺走你的身体,哈哈哈哈……原来直接把这种想法说出来,是如此有趣。你现在很强大,甚至比小矮子还强大,我对你的兴趣可比他还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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