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杏林愣了一下,随后闭上眼睛沉默了半天。
我盯着他的脸,一股哀伤的情绪突然涌上了心头。
我很想叹气,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我想起了别离已久的任诗雨,也可能是我担忧着唐果儿那双失明的眼睛。
我能明显的感觉到我的情绪瞬间就低落了下来,一种久违了的想哭的冲动正在不停的往我的眼睛里蔓延。
我很努力的在脑子里想象一些美好的场景,但心中的悲伤却很快就把我的整个儿身体都满满当当的占据了起来。
没错,这就是我第一次看到太一令的反面所感受到的那股低落情绪,这一次也没有例外,甚至是……
好像消极的心态比上一次还要严重。
我突然觉着师父被夏风戏耍,任诗雨不知所踪,唐果儿双眼失明,这一切都是我这个扫把星造成的。
我没有能力阻止夏风和他的私生子作孽害人,这也就罢了。
但由于我,我身边的亲人和朋友遭到了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这一切都要归咎于我那倒霉的天命。
我是个不祥之人,就像我的名字一样。
我活在这个世界上……
就是多余。
“陶队长,陶队长?”
岳杏林的声音让我一下子从悲伤的情绪中醒过了神,我抬起头看着他,岳杏林的脸色很惊愕。
“你……怎么哭了?”
“……啊?”
我茫然的抹了一把脸,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眼泪早就冷冰冰的爬满了脸庞。
“呃……哦,没什么,刚才……想起我媳妇儿了。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
我随口敷衍了一句,心里却在暗暗吃惊。
太一令竟然能让我在不知不觉中情绪失控,甚至是已经在心中冒出了轻生的念头。
这可不是个什么好苗头,看来以后我要尽量减少感受到太一令反面的那股灰色气息了。
“陶队长不要太担心,唐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她的眼睛一定有办法复明的。”
岳杏林安慰了我几句,我苦笑了一声。
我说的媳妇儿和他认为的……
可不是同一个人。
岳杏林把太一令还给了我,我赶紧急切的问道。
“怎么样,有什么感觉吗?”
岳杏林皱着眉头想了一下,似乎是没找到合适的措辞。
“怪了,我在唐姑娘身上感受到的那股混沌之气……好像和太一令上的不太一样。”
“嗯?”
我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个不一样?”
“蒙蔽唐姑娘眼睛的那道气息沉郁浑浊,近距离接触会让人感觉很不舒服。但刚才……我没从太一令上感觉到任何异样的气息。陶队长,我冒昧问你一句,你能确定这枚令牌就是真正的太一令吗?”
我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你……你没感觉到任何异样?”
岳杏林很笃定的摇头,我一下子让他这句话搞的都不自信了起来。
“应……应该……是吧。”
岳杏林抬眼看了看我,脸色淡淡的,我的表情有点儿尴尬。
这个回答确实是让我自己都有点儿脸红,什么叫应该啊。
也就是岳杏林的性格比较温和,这要是换成别人,早就劈头盖脸的怼我几句了。
我满腹狐疑的把太一令重新系在了腰里,脑子飞快的转动着。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很确定,我手里的太一令百分之百是个真货。
因为每次凝神感受太一令上的气息的时候,我都会很清晰的被正反两面的气息影响到情绪。
一道积极振奋,另一道消极哀伤。
可岳杏林却说他没感觉到任何异样?
这怎么可能!
我脑子里猛然一闪,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
那若兰第一次把太一令拿给我看的时候,任诗雨也在我身边。
当时我随着太一令的正反两面一会儿激昂一会儿消沉的,可任诗雨却和岳杏林一样,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情绪的变化。
难道说……
只有我才会对太一令的气息有感受?
岳杏林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对不起陶队长,我才疏学浅,你还是想办法请崂山鬼医给唐姑娘看看吧,或许她能有祛除混沌之气的办法。”
我苦笑了一声,靠,我也想让颜柳给唐果儿治眼睛啊。
可一来是唐果儿和楚寒楼之间有那么一层让颜柳犯恶心的关系,这二来……
我已经让中州五魁给扫地出门了,人家凭什么听我的指令啊。
我总不能拿把刀架在颜柳的脖子上,逼着她治好唐果儿吧。
我和岳杏林探讨唐果儿的病情,这已经是几天前发生的事儿了。
看着唐果儿那双依然混沌一片的眼睛,我叹了口气,心里越发愧疚了起来。
我甚至都在考虑要不要私下去找颜柳,和她说清楚我并不是个让她厌恶的负心汉,请她大发慈悲给唐果儿治好眼睛。
但我思来想去,还是打消了这个冒险的念头。
事有轻重缓急,我现在不是以前那个做事儿可以随心所欲的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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