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我被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给拉走了。
开车的人没告诉我要去哪里,但我对他没有什么戒心,很痛快的收拾了点儿东西就跟着他走了。
因为我感觉他的模样儿很熟悉,应该是我以前认识的人。
他说,他叫黎木木。
他对我的称呼一直都很恭敬,叫我是“陶队”,可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做过他的队长了。
车子一直朝西开去,出了中州,进入一片山区,一路上的风景越来越好看。
树木很青翠,连绵的山峦四下矗立,每座山的山头都是平的,山崖呈现出一片肃穆的暗黄色。
一阵山歌声远远的传来,我微微愣了一下,感觉这歌词好像是以前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似的。
“一绣一只船,船上张着帆,里边的意思情郎你去猜。二绣鸳鸯鸟,栖息在河边,你依依我靠靠永远不分开,郎是年轻汉,妹如花初开,收到这荷包袋,郎你要早回来。三绣南来雁,飞过千重山,你与我那情郎哥把呀把话传……”
我皱了皱眉头,低头沉思了很久。
黎木木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转头对我笑了笑。
“陶队,你不记得了吧?其实这首山歌你也会唱,我记得是……嗯,六年前,在滇南的时候。还别说,你唱的还挺好听的。”
“滇……南?”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着黎木木。
“这……这不是晋中这边的山歌吗?”
“不是啊,这是滇南的山歌。哎,对啊,滇南的山歌怎么会在晋中这边有人会唱?难道是我记错了……不可能啊,我记得清清楚楚的,这山歌还是关羽娣关掌门亲自教你的,歌名叫什么来着……对,叫《绣荷包》。”
“滇南?关羽娣……”
我呆呆的出了神儿,黎木木也没再继续纠结这首山歌的出处,一路把车开到了一座山脚底下。
“陶队,咱到地方了。接下来的山路只能自己走上去了,车子开不过去。”
我点了点头,下车四下打量了一番。
不出意外,这里的景色我也感觉很熟悉,之前我一定是在什么时候来过。
一片空旷的平地上停着不少车辆,看来是个简易的停车场。
顺着上山的方向,一条不宽不窄的山路蜿蜒曲折,隐没在茂密的树林之中。
几声悠远的钟声从山顶处传进了我的耳朵,我的心神微微一颤,不由自主的翘起了嘴角。
“陶队,你……你笑了?”
黎木木惊喜的看着我,眼镜片在阳光下泛起了一片白光。
“你想起来这里了吗?这是太极门的总部,前任掌门是你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前领导,鄢……”
黎木木故意拖长了腔调,等了半天,却不见我接口回答,只能叹着气不停的摇头。
“唉,你把队长也给忘了,真是的。我说陶队,你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啊,我们还都等着你养好了身体,带着我们一起去找嫂子呢。”
“嗯?谁?”
我骤然停下了脚步,紧盯着黎木木的脸,他笑了笑。
“你不是一直都说,嫂子……哦,就是你媳妇儿,任诗雨,她没死,现在在人就在吕宋,等你身体好了就带着我们一起去找她吗?你不会是连她都记不起来了吧?”
“哦,对,诗雨……嗯,在吕宋,一个叫上水村的地方。那里有一片山,山上有几个坟包,她就住在那座山下的一个小院子里。”
我下意识的说出了这番话,黎木木的镜片后边的瞳孔几乎微不可察的闪动了一下。
“嗯……对,嫂子就在那里住着,没错。陶队,你可得赶紧的把身体养好了,尤其是要恢复记忆。那个地方就只有你去过,其他人都不熟悉地形,没有你带路,谁也找不到。”
我使劲儿点了点头,跟着黎木木继续朝山顶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山路上就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小道士,对我和黎木木稽首为礼。
“二位居士,远来辛苦,掌门师爷与全教弟子已经在乾坤宫门前恭候多时了,二位请跟我来。”
“乾坤……宫?”
我喃喃的念叨着这三个字,小道士一边走,一边给我解释了一下。
他说,乾坤宫是太极门最为重要的一处所在,平时不允许任何人随意进入,哪怕是掌门人也要严格遵守这条禁令。
只有在重大节日之时,乾坤宫才会开放,召集全太极门的弟子一起祭拜先祖。
那天正好是赶上了个什么节日,我也记不清楚了。
掌门人韩柱子正率领全教弟子齐聚在乾坤宫门前,只等我一到,就可以开始祭祀典礼了。
我疑惑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些太极门的弟子为什么非要等到我在场,才会开始他们的祭拜。
而黎木木的脸上却一直都没动声色,看起来他好像是知道这件事儿的原因。
大概……
我之前的几年也来过这里,参加过这种祭祀典礼吧。
只是我什么都记不清了。
顺着山路走了几里地,山顶上突然传来了一道洪亮的大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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