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过何草草,李睿和陈青莲一起回家。
进了家门,李睿感慨道:“这个星期你一直都在公司加班,难得有一天咱们两个都在家。”
陈青莲淡淡的道:“以前你不也是一样吗?”
李睿愣住了,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陈青莲日记里的那些文字。
“等他,等他,等他……”
原来真的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李睿每个觉得很寂寞的夜,都是陈青莲曾经度过的日子。
气氛有点凝滞,李睿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过去打开电脑才意识到今天是周六,镁股也停了。
他想了想,从随身包里取出个U盘插入电脑,播放了里面的几个音频文件。
是万倩刚刚录制好的几首小样,稍有粗糙,可当音乐声流动起来之后,还会给人一种十分美妙的感觉。
万倩的声音,带着几分清冷,正如海州最近的天气,时常阴天给人一种怅然又压抑的感觉,可如果能够仔细体会,又让人特别的宁静和踏实。
李睿忍不住道:“如果今天下雪就好了。”
没错,万倩的歌声非常适合下雪天,如果能再来上一杯热酒,就更美好了。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陈青莲侧耳听了几句,似乎也有触动。
李睿给万倩的这几首歌,适合有阅历有故事的人听,每个人都能从中体会到属于自己的一番滋味。
无论是自怨自艾也好,还是自怜自爱也罢,有故事的人往往很寂寞,需要歌声来陪伴每一个孤单的夜。
不多时,陈青莲换了衣服坐在沙发上,李睿则是站在窗前,目光不会交流,情感却跟着音乐一起起伏。
万倩那干净,孤独,冷冽的声音,字字都打透心底的屏障。
李睿都有点后悔给她安排影视剧了,如果让她专心走音乐路线,以后会不会少一个荧屏上的女星,多一个OST界的歌手?
不过……想到自己脑海中歌曲的存货量,李睿还是明智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歌手易找,作品难寻啊。
“窗边不凉吗?”身后忽然传来陈青莲的声音,插在万倩的歌声里,却不突兀。
李睿想了想,转身走过去坐下,和她只隔着不到一个手掌的距离。
两人静静的听歌。
许久之后,陈青莲道:“今天是我生日。”
“呃?”李睿一惊,“怎么不早说?”
他欲起身。
“干嘛去?”陈青莲讶道。
“去给你买个蛋糕。”李睿道。
陈青莲拉住他的袖子:“不用蛋糕,现在的感觉就挺好。”
她嘴角挂着一抹弯月般的浅笑,是李睿许久没见过的风景。
李睿又不是真的二十五岁,历经风霜,大概猜得到女人的心思,便又坐好。
陈青莲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往李睿身边倾斜了半个手掌的距离,两人几乎要贴在一起了。
他们就这样半依半靠着,世界像是有了支撑,心灵也找到了安慰。
好像一下子,就不再孤独了。
好像一下子,生命就有了意义。
歌声戛然而止,没有了歌声的遮掩,李睿才听到耳边传来细密的呼吸,他微微侧头,便看见陈青莲娇艳的脸庞,莲花盛开,不过如此。
似乎是感应到李睿在偷看,陈青莲竟然也大胆的侧过头来,四目相对,时间如同静止在这一刻。
她的眼眸里,藏着如同秋水般的秀色,温柔的令人心碎。
李睿禁不住的吞了下唾液,心里燃烧起不可名状的业火。
可他不想引燃这若有若无的暧昧,他不怕烧死自己,却怕伤害陈青莲。
“怎么不早说,我好给你准备生日礼物。”李睿绞尽脑汁的找出个话题来,希望能够驱散这该死的气氛。
陈青莲却又靠的更近了一点,近的让李睿能够轻易嗅到她头发上的香气。
意乱情迷。
“2010年,命运对我已经足够好了,我不需要别的生日礼物。”她幽幽的道。
“今年错过了,以后每年我都会记得你的生日。”李睿道。
“嗯。”她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从鼻子里发出很轻的声音,像是困倦了,又像是得到了保护的孩子。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之间剩下那半个手掌的距离也没了,李睿的手臂轻轻环绕着陈青莲的腰肢,这是他们认识以来最亲密不过的接触了。
李睿不由得想起陈青莲做瑜伽的样子,快三十岁的女人了,腰上却连半点赘肉都没有,真不知道她是怎么保养的。
这种女人是老天赠予人类最美好的礼物,成熟却纤细,好像刚刚盛放的莲花,水面上的丰腴肥美,水下面只有纤细的茎秆。
气氛微妙,像是坐在漏油的汽车上抽烟,随便一个小小的火星,就会燎起惊天的火焰。
手机却响起来,撕碎了隐隐要爆发的念头。
李睿瞄了一眼,有点抱歉的道:“朱晓武的电话。”
陈青莲脸色微红的欠了欠身子,让李睿抽出手臂去接电话。
朱晓武打电话来,是有了一些对绿野文化发展的构思,说的津津有味。
李睿心不在焉的听着,嗯嗯嗯的附和着。
陈青莲遥看着李睿,心里觉得命运真的是奇妙,认识李睿是十月几号来着?再过一个星期就满两个月了吧?
她还记得第一眼见到李睿的时候,并没有太当回事,只当是个中彩票的暴发户。
她见过太多暴发户,所以从来没想过李睿会彻底改变她的命运。
其实认识的时间不长,还不到回味往事的时候,可陈青莲总算明白古人说的,一日如三秋是什么意思。
陈青莲不是十几岁的女孩子了,她恋爱过,结婚又离婚,不再是为了感情不顾一切的年纪。
她不奢望,也不绝望,她知道李睿身边有很多漂亮女孩,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拥有太多,但有些时候感情来了是控制不住的。
如果他愿意,我就可以。
她觉得自己要变成一个坏女人了,可如果是为了李睿,她可以变得更坏。
不解风情的朱晓武说了很久,等李睿接完电话,才发现陈青莲已经睡了。
蜷在沙发上,睡的甜美,毫不设防。
李睿坐在她旁边,给她盖上毯子,凝视着她的长睫毛。
生活,真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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