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是?”钟母身后跟着一串孩子。
最大的都十四岁了,最小的也五岁了。
老大钟保国家的大女儿十四岁,二女儿十二岁,小儿子十岁,老二钟保民家的儿子也八岁多了,钟保平家的小石头跟六胞胎差不多,只小了五个月,如今也六岁了,钟宝英家的儿子五岁了。
“佳玉啊,你们几个大的,看着点弟弟们,阳阳,去找哥哥姐姐玩儿去。”钟母将孩子们安排好。
“有根娘要不行了,咱们得过去看看,有根那小子去县里了,说他娘想要见见罗小美。”钟父也皱眉,也不知道罗小美能不能过来。
“她找小美干什么?不行,我得去问问呢,这是想干什么?”钟母一听就有些生气,以为有根娘是想找罗小美的茬。
“回来!你怎么这么冲动呢!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都是要走的人了,还能怎么样!”钟父制止住了钟母。
“那她想干嘛呀,人都要走了,见小美有啥用?”钟母不理解,还想逼迫小美不成。
“你以为有根娘是个傻的啊?她能将儿子平安养大,自其自己的一套方法,你且看着吧!”钟父眯着眼睛,这俩人一直没有突破,也许这也是个机会。
“咱们赶紧走吧!”钟父和钟母赶紧去了钟有根的家。
这边钟有根拼命的蹬着自行车,就怕来不及回家看老娘最后一面。
汗水滴答,随风滴落,蛰的眼睛通红。
使劲眨眨眼,不敢耽误片刻。
终于到了钢铁厂,“大爷,我找罗小美,劳烦您通知一声!”
门卫的大爷看到钟有根,知道他经常在罗小美身边晃悠,就是没修成正果,此刻狼狈不堪,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没说什么就拿起电话摇了几下。
“喂,门口有人找罗小美,让她下来一下。”
“谢谢您大爷!”
钟有根站在一旁直跺脚,手指搓来搓去,小美要是出来了,他该怎么说啊?
他钟有根这辈子就没这么怂过,去黑市都面不改色,没想到会怕面对一个女人。
这边罗小美听到有人来找她,眉头微蹙,是谁啊?
匆忙出来,只远远看到那个身影,她就知道是谁了,他怎么来了,已经很久没来找过她了。
“小美……我……”
“发生什么事情了?”罗小美看到钟有根浑身湿哒哒,眼睛通红,一副憔悴又狼狈的模样,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我妈她……要不行了,我能不能……求你见她一面,了却她的一个心愿,我知道这件事情很……”钟有根断断续续的说着,不敢看罗小美的眼睛。
“走吧!”罗小美干脆的答应了。
“啊?”
“你……你这就答应啦?”钟有根很是吃惊,自己想了很多说辞和理由,都没有用上。
“赶紧走啊!”
罗小美知道,钟有根的娘是想临终前见自己一面,不管是骂自己,还是怎样,自己都该去这一趟,人家儿子这么对自己,见一面不为过。
“好……好!”钟有根骑过自行车,示意罗小美坐上。
罗小美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赶紧坐上自行车,钟有根赶紧带着人会红旗大队。
一路上两人一直没说话,罗小美已经做好了准备,自己不是被说一顿而已,钟有根这么多年一直照顾自己,这是她该做的。
钟有根还是第一次骑着自行车带人,还是他最在意的罗小美,不过他也没有慌神很久,赶紧收敛心神往家赶,如今见他老娘最后一面最重要,其他的都排在后面。
一路颠簸,屁股很疼,但罗小美没吱声,她怕让钟有根分心。
终于赶回来了。
钟有根急忙将车停下,见罗小美已经跳下来车,赶紧往屋里跑,“妈,您儿子回来了!”
钟母给她喂了几回水,此时看起来气色不错,不过只能病恹恹的依靠在炕上的箱子上。
“儿子啊,再给我喝几口水,妈还渴!”钟有根的娘嘴巴微张,就想喝水。
“妈,这呢!”钟有根将水碗靠近老娘的嘴边,可是她浑身僵硬,喝了几次都没成功,都撒在了衣服上。
“妈……”钟有根哽咽着,将咸咸的眼泪咽下。
“别急,你钟叔找芦苇杆去了。”钟母刚才喂的时候就发现了,赶紧让钟父采些芦苇杆子,这样就可以吸着喝水了。
人临死的时候,都会想喝水吃冰,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钟母有经验。
“嗯!”钟有根含泪点头。
钟有根的娘希冀的看着钟有根的身后,“有根啊!人呢?”
“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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