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家一共兄弟四人。老大和老三二人早年间感染了天花,未成年便死掉了。
吕季比吕仲小五岁,虽然是一母同胞,但是吕季却和吕仲的个性和性格完全不一样。
吕仲是吕家的老二,从小天资聪慧,年仅五岁就是整个牧州府都有名的神童。被当时州府官学破格录取,免费在官学读书,还供其吃喝。
而吕季呢,从小就很是愚笨,生性懦弱,胆小怕事。据传闻。吕仲也曾试着教过他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但是吕仲教的还没吕季忘的快呢,再后来吕仲也就放弃了,吕仲一步步求学,入仕,一直当上了大元丞相。而吕季呢,则是和父母省吃俭用的赚钱供吕仲读书。
三十三年前,吕仲在岱岳文比大典中一举夺魁,获得大元皇朝的认可,开始步入仕途。吕仲凭借着自己的才华和卓越的办事能力,受到了大元皇帝陈伽罗的赏识;一年之内连升四级,仅仅三年后便官居右相之职,地位仅在陈伽罗之下;是实实在在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了。
吕仲入仕,有了俸禄,也在尽可能的回报自己的父母兄弟。只是,吕仲为官清廉,加上中元城官署的花销也不小,着实没多少闲钱。所以,也就只是帮着吕季置办了几亩水田,日子过的也就勉强满足个温饱。
不过,随着吕仲的官运亨通,牧州吕家,这个原本无人问津的乡野人家也开始变得门庭若市。真是将‘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展现的淋漓尽致。
一大批的商贾官绅,都主动的来结交这位数十年躬耕垄亩的老实人。渐渐地,从送米、送面、送油、送菜;发展到了送钱、送地、送宅院、送使唤人。然后,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全的吕季,在自己都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在牧州府的各种产业中有了股份。
吕仲官居要职,是大元皇帝的左膀右臂。近五年来,没有哪怕一天的时间,能够让他回到牧州府自己的家中看看。派来送钱的家丁们,也被吕灿等人给收买了,不敢将家中的情况如实告知吕仲。时至今日,吕仲每次发放俸禄,都会第一时间遣人将一半的钱送给吕季,让他补贴家用。他哪里知道,吕季一家人过的日子,可以用穷奢极欲来形容了。
就这样,一个老实巴交,生性懦弱的老实人被捧上了天。原本打了三十多年光棍的吕季也讨到了一个漂亮的老婆。十多年前,年近四十的吕季喜得贵子,延续了吕家的香火。
然而,伴随着这个孩子的不断长大,吕家的名声也开始一落千丈,尤其是在吕灿在私塾结识了那些牧州府财主家的孩子后,跟着那帮纨绔子弟,吕灿是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学了个全乎。直到后来,吕灿更是在那些人的怂恿下,变本加厉,开始豢养死士,为祸乡里。将整个吕家的声望损的丝毫不剩,只剩那遍地的恶名。
起初,吕季还会在接到别人投诉的时候,出言教训吕灿两句。但是他那脾气还有性格,也着实是没啥手段,连狗都吓唬不住,更别说人了。
特别是随着吕灿的长大,吕季也是越来越有心无力;直到后来,吕季在被自己的儿子打了几次后,便再也不敢开口了。
甚至心中对于吕灿还满是畏惧。再到后来,吕灿打着他和吕仲的旗号,在外面拉大旗作虎皮,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陈琦听完吕静讲述吕季的过往,对于眼前的这个小老头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他原本以为那吕灿的诸般恶行都是和自己这父亲学的,或者是受到了家族的影响。
结果发现,真相似乎和自己想象的完全相反。吕季所表现出来的卑微和谦逊,完全不是装出来的,那就是这小老头的真实表现。
一个如此卑微,懦弱的小老头,是根本不可能教出来吕灿那种无法无天的货的。
吕季一直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陈琦一眼。说明他怕见官,虽然自己的二哥当上了大官,也有不少的大官来吕家拜访。但是那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变的。
据说,所有来吕府摆放的人,基本上也都是吕季的夫人接待和引荐的;后来连引荐都免了,直接由吕灿和其母亲接待了。吕季则彻底靠边站,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闲了就去后花园溜达溜达,完全不问世事。
吕季昨天晚上收到吕灿被抓的信息,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想着怎么把吕灿捞出来,而是发自肺腑的那么庆幸;虽然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庆幸个什么。
他本不愿意来牧元县的,他害怕见官,更不愿意抛头露面的去掺和这些事情。至于吕灿的死活,吕季也并不在乎。
就在一年前,他无意中得知,这吕灿本就不是他的儿子。那是吕季的老婆嫁过来之前就怀上的。不知道父亲是谁的野种。
但是,官差传话的时候刚好被府里的丫鬟听到了,丫鬟报告给了吕季的夫人。然后那熟悉的剧情就出现了。吕季的夫人拿出了祖传技艺,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吕季去捞人。吕季这才不情不愿的坐着马车来到了牧元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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