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阴暮晨,让他将欧阳荣拿下,褫夺其学士身份。然后以妖言惑众罪,将其处以宫刑,发配到暗浮屠,为酉阳人为奴。终生不得赦免。”
“郑氏为子复仇,灭杀奸贼,诛其满门,乃巾帼也。让阴暮晨问一下郑氏,有没有下一步打算,如果她不方便回家,将让阴暮晨将人送到丰都驿教坊司,在蓉丫头手底下做事。以后再出嫁,我丰都驿主司府做她的娘家,为她撑腰。”
师爷抱拳躬身:“大人高义,卑职遵命。”
陈琦手掌紧握,那实木制成的惊堂木硬生生的被他捏碎了,捏成了一堆粉末。足以见得,陈琦是有多么的愤怒。
陈琦:“另外,让阴暮晨查一下,欧阳荣师承何人,是否在丰都驿境内。如果在丰都驿境内,本官许他以便宜行事之权,务必要将这一脉的人尽数拿获。此等毒瘤留在民间,有百害而无一利。”
师爷抱拳:“是!”
陈琦着实是被这个欧阳荣和那个冯欢给恶心到了,杀人尽孝,这尼玛是什么脑残煞笔才能想到的腌臜事儿。而且,你他妈的从自己的腿上割块肉,我也就扔了,那好歹也是你自己的孝敬父母的。杀别人尽孝,就算是自己的亲儿子,那也是一条命;虎毒尚且不食子,像冯欢之流,就是一帮畜生都不如的混账王八蛋。
那个欧阳荣,更是比他娘的混账王八蛋更无耻。将人命当儿戏,为了出名别说脸了,连人性都不要了。其实陈琦是想宰了这个欧阳荣的,但是,后来陈琦自己说服了自己。像欧阳荣之流,让他们屈辱的活着,比让他们死更残忍。倘若真的杀了他们,反倒是全了他们所谓的‘名’了;搞不好,在那些个文人笔下,陈琦会被描绘成那种纨绔皇子,而他欧阳荣就会被那些垃圾文人们标榜成为反抗强权的勇士。呕!是挺恶心的。
陈琦坐在官座上,平静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的情绪恢复到正常状态。
陈琦看向师爷:“继续吧!”
师爷见状,在案卷中翻看了半天,找到一张书写在纸上的荐书。
“丰都驿银曹大人司马笙,举荐银曹坊见习督银使虞纯宇,为本年度丰都驿孝廉人选。”“虞纯宇,吴州府临都县人士,年四十四岁。娶妻牛氏,育有两子一女;现居于丰都驿官司坊。虞纯宇母亲早年仙逝,父亲现年六十有八,常住吴州府临都县。”
“虞纯宇此人性格敦厚内敛,当差一丝不苟,在丰都驿主司府供职八年,未曾出过半点纰漏。而且其当值八年,除俸禄外,分文不取,对于百姓也是秋毫不凡,在丰都驿内也是光有善名。当的了一个“廉”字。”
“而且虞纯宇对待父母也极为孝顺,他每月发放俸后后,都会在当天,买五斗米,徒步负粮从丰都驿走到吴州府临都县,将米送到父母家中。在丰都驿任职八年间,从未间断。当的了一个“孝”字。”
“司马笙大人在调查了解后,觉得虞纯宇有被举孝廉入仕的资格,特上书举荐。”
陈琦听完师爷的话,眉头不经意间微微的蹙了一下。不为别的,陈琦有点担心,这个虞纯宇是不是又是一个沽名钓誉之徒。每个月背着近六十斤米,徒步近百里,只为将米送给父母。怎么听着陈琦都觉得有点怪怪的。
没办法,陈琦被上一个案件中的那种给人催吐的孝道给留下阴影了。
陈琦看向师爷:“传虞纯宇上堂问话。”
师爷小跑着出了大堂,那样子很是狼狈。
陈琦坐在官位上,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着,发出清脆的如同骏马狂奔时,马蹄踩踏在石板路上的声音。
五分钟后,师爷带着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人走进公堂中。
中年人走上堂来,冲着陈琦行礼:“卑职虞纯宇,参见大人。”
陈琦点头:“免了。起身回话。”
虞纯宇:“是,谢大人。”
陈琦看着虞纯宇,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虞纯宇,仔细的端详着虞纯宇的长相,心里就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这个人并不坏。
都说是‘相由心生’,虞纯宇的相是那种佛像,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准头端正,大耳垂肩;一双圆眸大而不凶,眸中满是和煦的光,能够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
陈琦:“虞纯宇,你可知司马笙推荐你‘举孝廉’之事?”
虞纯宇有些惊讶的看着陈琦,眼眸中满是疑惑:“回大人,卑职不知。”
陈琦点头:“好,那本官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你如实回答。”
虞纯宇郑重的嗯了一声:“卑职绝无虚言。”
陈琦拿起荐书,看了一眼:“我想知道,你每个月月俸几何?”
虞纯宇:“回大人,今年之前,卑职每个月的月俸是纹银一两。今年年后,主司府月俸改制,卑职每个月的月俸提高到了纹银三两。”
陈琦点头:“我看到荐书上说,你每次发月俸都会从丰都驿买米,然后亲自背回到吴州府的父母家中。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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