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伽罗眼睛微眯:“西渊郡不是湘江府的辖地吗?陈琦擅入他人辖地,诛杀功勋之后。他是真的无法无天了吗?”
柳毅无奈的轻咳一声:“陛下容禀。”
“去年六月,内阁对湘江府,赣州府,吴州府和丰都驿的辖地进行了重新规划。将湘江府,赣州府和吴州府下辖的九郡十四县划归丰都驿管辖。其中,湘江府的西渊郡就在规划之内,被划入了丰都驿主司府管辖,所以三殿下并不是越境缉凶,而是处理辖地内的政务。”
陈伽罗挠挠头,有些尴尬的讪笑一下:“啊?有这回事儿啊?朕怎么不知道呢?”
柳毅无力的在心中吐槽:“就你那爱搭不理的劲儿,其他皇子拉屎撒尿的事儿你都会放在心上,唯独这位三殿下,除了申斥,你就没将三殿下的任何事儿放在心上。”
奈何,柳毅就算是有千般埋怨,也只敢在心中腹诽,对外还得捡黑锅自己背。
柳毅:“回陛下。调整辖地本就是内阁分内之事,完成之后只需要留档,不需要向陛下汇报。所以陛下并不知情。”
陈伽罗长出一口气,庆幸柳毅这个家伙知道给自己留面子,要不然今天指不定又要如何丢脸呢。
陈伽罗看向秦如意,示意他去接过柳毅递来的折子。秦如意得令,小跑着来到柳意面前,接过柳毅手中的白绸,回到龙椅旁,将白绸双手呈给陈伽罗。
陈伽罗接过白绸,越看脸色越黑,越看神态越阴沉;所有人都知道,陈伽罗这是动了真怒了。
文兴几人还跪在地上幸灾乐祸,嘲笑陈琦不自量力,竟然敢对功勋之后动手;他们一定要借着尉迟家的血,好好的给皇室一个下马威,让他们休要将主意打到功勋世家的身上。
而一旁的柳毅则是十分的淡定,像是没有感受到朝堂上的风云变幻似的。陈琦的那份奏章他看过,他看的时候表情一点都没比陈伽罗好多少;说句不太恰当的话,他如果不是朝廷左相,又是十大世家柳家嫡系。就凭尉迟礼的所作所为,柳毅恨不得将尉迟府的所有人都给千刀万剐,剁成肉泥。
陈伽罗看完白绸上的字,将白绸塞进面前的竹筒中,朝着跪在地上的文兴面门砸去。
“你给朕好好看看,这就是你口中无辜的功勋世家,尉迟家族吗?”
那竹筒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了文兴的左脸上,文兴的左脸虽然没有出血,但是快速的变红,竹筒上的‘静心’两个字都直接印在了文兴的脸上。
文兴捡起竹筒,从中取出白绸子,只是简单的看了两眼,脑门上就冷汗直冒,浑身酸然的恨不得化成一滩水,流出太极殿去。
陈伽罗恨声说道:“怎么?不认识字吗?将奏章上的话一字不漏的念出来。少一个字,你文家就步尉迟家的后尘去吧。”
好家伙,文兴都快被吓尿了,双手拿着白绸,哆哆嗦嗦的念起白绸上的字来。
文兴:“父皇陛下亲启,儿臣陈琦面北跪拜,恭祝父皇万寿无疆。”
“京都一别,奇月有余,每思父母,心绪难平。儿臣远在万里之外,不能膝前尽孝,非孝子之所为也,还请父皇母后莫怪孩儿。中元陈氏,兴盛于行伍之间,卫国戍边实乃皇子本分,君王守国门,皇子死社稷,此乃中元陈氏之祖训,儿臣断不敢忘。自古忠孝难两全,还请父皇母后体谅才是。而泣拜父皇母后,了表思念之意。”
“儿臣于卯月初七回归丰都驿,处理主司府积案时,发现原本审结,即将被处决的人犯在死牢中被人替换。而被替换之人乃是尉迟家当代家主尉迟礼的大舅哥,迟甲;而主导替换死囚案的正是尉迟家家主尉迟礼。儿臣遣人去迟家抓捕迟甲,这才发现,那迟甲在儿臣入京祭母之时,竟然举族搬迁到了西渊郡;后经详查之下,得到真实,迟氏一族全部被尉迟礼收入尉迟家,窝藏到了尉迟府中。”
“儿臣得知后,亲率十八卫前往尉迟府要人。然而在进入西渊郡后,发现原本繁华锦绣的西渊郡竟然成了饿殍千里,十室九空的人间炼狱。儿臣在西渊郡郡守府询问得知,尉迟礼继承尉迟府家主之位后,竟然将西渊郡视为其私有物,对西渊郡的百姓极尽搜刮之能事。尉迟府财富之厚,胜于丰都驿刺史府数十倍。而西渊郡百姓生活之艰,更是不及浮图峪百姓之万一。”
“经儿臣粗略调查,尉迟礼所犯之罪状如下。”
“一、以奴欺主,无视嫡庶之别,以庶子冒充嫡子,将嫡子赶出家族。尉迟府前任家主尉迟林娶妻公孙氏嫡女公孙鸢,生独子尉迟嘉。尉迟林担心尉迟嘉与公孙氏牵扯过剩,竟将私生子尉迟礼交由公孙鸢抚养,并将尉迟礼立为嫡长子,原本的嫡长子尉迟嘉沦为嫡次子。
十年前,尉迟礼继承家主之位,未等守孝期结束,便将尉迟嘉赶出尉迟府,去西渊郡郡守府做了个六品郡守。自此,原本的嫡长子尉迟嘉彻底被尉迟家族抛弃,沦为了尉迟家族掌握西渊郡的一具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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