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后,渝州城中嘈杂声响起,一名身穿大红色蟒袍的中年人从渝州城内策马而出,停留在了众人面前。
周围围观的百姓看到来人,纷纷单膝跪地,冲着中年人行礼:“参见平南王爷!”
没错,来人正是平南王熊淼。只见那平南王熊淼方面大耳,鼻挺口阔,一头深红色长发用纶巾竖起,棕红色的络腮胡子,杂乱的纠缠在一起。熊淼身材修长有型,没有一点中年人身上应有的大腹便便,完全看不出已经是个年过五旬的老者,反倒是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般。
熊淼环视一周,将目光定格在了陈琦身上,再低头看了一眼陈琦的坐骑,当下也就明白出了个大概。
熊淼翻身下马,快走两步来到陈琦面前,撩袍就要下跪。陈琦挥手,秦奕会意。
陈琦:“南王叔免礼。小侄不告而来,给南王叔添乱了。”
秦奕在陈琦说话的同时就已经来到熊淼身边,搀扶住了熊淼的胳膊,没有让熊淼跪下。陈琦虽然贵为皇子,但是到现在还没被封爵,地位上并不比南王爷高,甚至还要低一等。不论是家族辈分,还是爵位事件,陈琦都不可能让平南王跪下给他行礼。虽然就算是陈琦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个头不仅带不来一丝利益,反而会带来无尽的麻烦。
熊淼无奈的叹息一声:“是本王御下无方,让殿下受惊了。请殿下放心,本王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陈琦点头:“小侄自然是信得过王叔的。小侄初来乍到,还想请王叔陪我一同并马入城,给小侄介绍介绍这渝州府城。不知王叔是否有空闲。”
熊淼爽朗大大笑:“既然殿下有这兴趣,那本王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熊淼说完,翻身上了马;陈琦催马上前,两人并排向着渝州城内走去。
虽然熊淼比陈伽罗大了近二十岁,但是两个人在义结金兰的时候,熊淼说什么都不敢当陈伽罗的兄长;用熊淼的话来说就是陈伽罗的兄长们都是血洒疆场的英雄男儿,他熊淼不配和那些王爷们相提并论,就更不敢和那些王爷们称兄道弟了。后来,陈伽罗无奈之下,只得认比自己大近二十岁的熊淼为王弟。
所以陈琦在称呼熊淼的时候,叫的是王叔。
城门口的官兵和百姓全都面面相觑,没搞懂到底发生了些什么。除了刚才接到陈琦官牒的那个将军外,其他人都没明白,南王爷怎么突然对一个年轻人这么的上心了。还亲自出城迎接。渝州城中,对于陈琦真实身份的猜测立刻就展开了。
至于那个守门将军,他自然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他是贪,又不是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他心知肚明。
一个时辰后,陈琦在熊淼的带领下来到了平南王府。陈琦将缰绳丢给秦奕,和南王爷一起走进了南王府。
来到正堂中,熊淼请陈琦坐在上位,等到陈琦坐下,熊淼单膝跪地。
“臣平南王熊淼,参见三殿下。本王治下无方,致使殿下遭受无妄之灾。还请殿下降罪。”
陈琦这一次没有再阻拦熊淼下跪,而是安心的接受了熊淼的这一礼。
在城门口的时候,陈琦之所以要让秦奕阻止熊淼下跪,是为了维护南王爷和南王府在渝州府的脸面;南王府坐镇一方,尤其这个地方还是军州,威严是必须的。在城门口,大庭广众之下,让一个年近六旬的老者冲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下跪磕头;不管你有千万种理由,这位老者在人们心中的威严和形象都会有所折损。为了一时意气之争,给南王府带去无尽的麻烦,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
可是,陈琦是皇子,不管他受不受他皇帝老子待见,不管他有没有封爵;他都代表着皇家,代表着皇家的脸面。一个皇子被小小的城门官和巡城将军三番两次的觊觎和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陈琦可以不计较城门口的这档子事儿,甚至可以一笑了之;那叫胸怀宽广,那叫大度。
但是,你南王府,南王爷如果也不当一回事儿,将之城门口这档子事儿一笑了之,得过且过;就那么认下了守城将军对陈琦等人的羞辱,而没有当回事儿。
那陈伽罗会怎么看待南王府?太子陈环会怎么看待南王府?满朝文武会怎么看待南王府?那个时候,被所有人都盯上了的南王府,日子恐怕就不能用不好过来说了吧。那叫离死不远了。
就算南王府世子是大公主的未婚夫,未来的当朝驸马。但是,驸马那也是外人,在关键时刻,驸马的作用比吉祥物抢不了多少。甚至还不如吉祥物呢。
所以,南王爷熊淼是必须要在进入南王府的第一时间向陈琦叩头请罪。而陈琦自然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南王爷的赔罪。毕竟被讥讽的是他陈琦,被辱骂的是他陈琦,被惦记了的是陈琦,不是别人。他才不会做那种以德报怨的蠢事。
陈琦轻咳一声:“王叔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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