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面上一僵,虽然盛安大长公主这是句句夸她的话,但她是什么人,一下子就听出了她潜在的意思,当年两姐妹争承恩伯府的大公子,她没能争过长姐,一怒之下入宫做了娘娘,这事儿她家里瞒得好,但也不是没有透风的墙,陛下不知道,但大长公主却知道的门清,毕竟被她撞见过她将长姐推倒在地小产了。
贤妃今儿无论打的什么主意,通过这一番话,盛安大长公主就是在隐晦地告诉她,你若是今儿在一旁煽风点火让陛下罚了我孙子,我便将当年的事儿给你抖落出来。
贤妃心里恨的不行,盛安大长公主不愧是从宫里出来的,这手段厉害的,真是杀人不见血。她憋着气,心想着今儿看来她什么也不能做了,希望清平和端华给力点儿,将周顾扒一层皮下来。
盛安大长公主对贤妃说完话,见她面上僵着笑,只应和着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我也想长姐了。”,她慈和一笑,不再理会贤妃,转头又看向清平和端华。
清平心里一阵紧张,但还是为了女儿做那个为母则刚的人,看着盛安大长公道:“姑母,周顾欺负端华,您不管他吗?”
盛安大长公主不惯她的毛病,反问道:“那端华缠着周顾,将他缠的不厌其烦,无心读书,好不容易去江宁郡躲躲,她还锲而不舍地追去,你就不管管她?”
言外之意,你不管自己女儿,却让我管自己孙子,这是什么道理。
清平一噎,“端华这次想去江宁郡玩,不是追着周顾去的,人人都可去江宁郡,凭什么周顾能去,端华不能去?江宁郡是周家的吗?怎地周顾如此霸道?”
盛安大长公主面色一沉,“江宁郡自然不是周家的,但护国公府是周家的,你家端华可没少闯护国公府,有我在护国公府,都拦不住个她,你还有脸说她不是为了周顾而去?”
清平又一噎。
盛安大长公主不客气地骂道:“女儿家的矜持和规矩礼数,她是半点儿没学到,痴痴缠缠,发疯发癫,你就是这么教女儿的?她早不去江宁郡玩,晚不去江宁郡玩,偏偏周顾去了,她屁股后面就追去,打的是什么主意,你这个当娘的当真不知道?还有脸到我面前来告状。”
清平一时间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盛安大长公主不放过她,言辞犀利,“想想你当年做的事儿,再看看如今你女儿做的事儿?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当年拿自己威胁人要死要活,后来人家迫于无奈毁了自小订下的婚约娶了你,然后又怎样?你过的幸福?安心?倒如今还觉得自己没做错?还这般教你女儿有样学样?敢发疯的拿自己的性命威胁周顾,威胁不了,便哭哭啼啼告状。你是想怎地?也想毁了我孙子吗?我告诉你清平,皇家公主的身份,不是你横行无忌的箭牌,你看看你通身上下,除了穿戴,哪一样符合皇家公主的身份,真是丢尽了公主的脸。”
清平顿时怒了,脸色青紫,腾地站起身,“我投胎好,投身皇家,公主的身份凭什么不能让我嫁我喜欢的人?姑母何必拿我当年说事儿,如今驸马待我很好。您护着自己孙子,我的女儿就活该被周顾欺负吗?周顾是少了一根头发丝还是怎地?他好模好样地站在这里,但我的端华却被她伤着了。”
她一把掀开端华衣袖,露出她的手腕,“您看看,她是郡主,周顾竟然让奴才动手绑她,今天您不给一个说法,我就死给您看。”
盛安大长公主扫了一眼端华的手腕,面不改色,稳的很,“清平,你出息了,竟然也要死给我看,那你就死一个,让我看看。若是我早知道皇弟媳当年会生出你这么个丢人的东西来,他当时将你递给我,让我护着你时,我就不该拿我自己一条手臂给你挡了劫,直接让贼人的大刀把你砍了,倒是省得糟心了。”
清平面色一僵,瞬间哑声,盛安大长公主当年救过清平公主的命,还因此伤了手臂,如今还落疤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她无法反驳。
盛安大长公主看她僵了的脸色,冷笑,“我家顾哥儿的做法的确有些欠妥,但你扪心自问,他被端华缠了好几年了,他有对她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儿吗?这一回若不是她闹着死活要去江宁郡,并大喊大叫饶不了他的未婚妻,他会拦着动手?”
清平气的不行,但没想到她却反而成了理亏的那一个,她跺脚,“总之他对我女儿动手了,我女儿却谁也没伤害着,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她说完,哭起来,喊皇帝,“皇兄!”
皇帝的头都大了,他也多年没领教盛安大长公主的厉害了,仿佛又回到当年他登基前,他父皇被其他皇子伤了心,临终托付让姑母关照他时,他趴在父皇的床前哭的不能自己,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护住手里的圣旨,以及圣旨代表的至高无上的地位,整个人都恐慌的不行,就是在那时候,盛安大长公主擦干了眼泪,站起身,劈头盖脸就是对他一顿骂,然后骂完了,让他站起来,又让老护国公带着人进来拜见他,有护国公府,扶着他登基,随后近一年,才荡平四处冒头的要拉他下龙椅的人,让他坐稳了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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