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谢停舟说:“那我就更开心了。”
沈妤也不知他怎么就非要和江敛之较劲,刚想开口,谢停舟已凑近。
呼吸落在唇角,两人却同时顿住,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白羽在檐下倏然睁开了眼,猛地振翅而起。
于此同时,沈妤已反应敏捷地一把推开了谢停舟,像一条鱼一般从窗户滑了出去,五指成爪直取暗处的人。
那人一身夜行衣,顷刻间两人便过了几招。
房顶上已有黑衣人和兮风打了起来,另有几人牵制住了暗卫。
“接住。”
一道银光闪过,沈妤伸手一接,没工夫赞叹这把好剑,屈臂而伸,剑尖直取对方。
月如白鸿,剑如霜雪。
她的剑很快,无数道银光仿佛交织成了一张网,将黑衣人网得密不透风。
又有两名黑衣人加入战局,围攻沈妤。
“苍。”谢停舟平淡地喊了一声,便见一个黑影敏捷地从院中那棵大树上一跃而下,金瞳在黑夜里泛着光。
“不好!退!”黑衣人低声呵斥。
谢停舟身披大氅立于檐下,眉目间隐有肃杀之意。
“咚”的一声,那人被沈妤当胸一脚踹倒在地,苍立刻扑上去,前爪按住那人的双肩,喉咙里发出警告的咆哮声。
“谨防他自尽!”檐上兮风大喊了一声。
沈妤立刻上前卡住对方的下颌,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那人的身体已经开始抽搐。
沈妤扯下黑衣人的面巾,蹲在地上看了眼,“来不及了,他牙中藏毒,是死士。”
兮风和暗卫“啪”一下将两具尸体扔在地上,说:“一样,剩下的跑了,那人轻功极好,长留要是没睡估计能追得上。”
沈妤竟然今日才知道,王府上下轻功最好的竟然是长留。
“这几个人身手都不差,是奔着取你性命而来。”沈妤起身看向谢停舟。
谢停舟目色淡然,“想取我性命的人多了去了。”
“但不包括同绪帝,他巴不得你好好的活着。”沈妤随手从黑衣人身上划下一块布,小心擦拭着剑身。
谢停舟笑了,“死了的谢昀可不能用来牵制北临。”
“这是你的佩剑一惊霜。”她赞叹着。
方才出剑时隐有白霜,她算是知道这个名字从何而来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谢停舟的佩剑。
兮风与暗卫已经检查完了几名死士。
“都是生面孔,这几人身上没带什么东西,只有一人面部有烧伤的痕迹。”
谢停舟上前,兮风取了风灯凑近。
“这个位置……”谢停舟说:“像是黥刑的位置。”
黥刑即为在犯人脸上刺字,然后涂上墨炭以示犯罪的标志,以后再也擦洗不掉,只能用烫伤或烧伤来掩盖。
“去查一下,”谢停舟侧头吩咐,“此人是否曾经入狱,因何被捕,释放后又去了何处。”
兮风领命,暗卫很快将院中清扫干净,
兮风出了院门,又很快折返回来。
“何事?”谢停舟抬眸看去。
兮风不自然道:“没什么大事,忘了同时雨说一声,往后的轮值你不用排了。”
言罢朝着谢停舟抱拳,转身几步就走了。
沈妤回身,“看吧,这就是我不想暴露的理由。”
只因她是女儿身,竟连轮值都给她省了。
“那不是更自由?”
“那月例照发吗?”沈妤问。
谢停舟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稀罕那点月例?”
“那是当然了。”沈妤认真道:“那是我自己靠本事挣的钱,和别的银子不一样,特、别、香。”
谢停舟冲沈妤笑起来,“发!发双倍,行吗?”
空中一声清唳,白羽俯冲而下,收翅落在谢停舟肩头,爪子里抓着的不是老鼠,而是一根迎春花的枝条。
谢停舟眸光动了动,抬臂架住白羽,取下迎春花思索了片刻,说:“跟着白羽,看看它去了何处。”
他一振臂,白羽冲天而起,立时有暗卫随着它消失在夜色里。
一切事毕,苍又跃回了树上,悄声而来无声而去,那冷然淡漠的性子,倒和正常的谢停舟有些相似。
沈妤惊叹道:“你怎么驯出来的这两个宝贝?”
“耐心。”谢停舟打趣道:“就如同我对你一样,熬一熬,总能熬出来。”
沈妤听着他语带委屈,知道他又开始演上了,不由撇了下嘴,跟随他进屋。
暗卫少了一个,兮风也不在,担心刺客卷土重来,沈妤在谢停舟房中歇下了。
今夜太不平静了,一桩事接着一桩。
沈妤躺在床上睡不着,外间点着灯,谢停舟伏案处理公务的身影映在屏风上。
一个时辰后,暗卫和白羽一同回来了。
谢停舟开门出去,沈妤竖起耳朵听了半天也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 。
片刻后,谢停舟回来,继续处理公文。
又是一阵过去,听着卧房内辗转反侧的声音,谢停舟搁下笔,喝了半盏酽茶。
“不用想了,我来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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