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用壬没有再说什么,起身行了一个大礼。
离开扬州酒楼时,已到了午后,暖风带着酷热,蝉鸣声此起彼伏。
秦苓君一路上一言不发,张阳泉看了他一眼,道:“夫人,你是不是觉得不应该请南派士子为相?”
秦苓君沉默了一会,道:“我确实对他们没好印象。”
张阳泉笑道:“是不是觉得这些人喜欢指点江山,纸上谈兵?”
秦苓君斜了他一眼:“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这么看重他们?”
张阳泉缓缓道:“其实这些人都可以算作文人中的清流,他们长期被边缘化,所以厌恶官场的黑暗,对任何政权都不信任,自然会用审视的目光看待一切!”
秦苓君露出思索的表情。
张阳泉道:“你还记得他们对盛文郁的态度吗?”
秦苓君噗嗤一笑,道:“当然记得,真亏盛文郁脾气好,要是我可忍不下去。”
张阳泉缓缓道:“盛文郁对他们如此客气,正说明这两人确有真才实干。我们只是接触少了,才无法客观看待。”
秦苓君沉默了一会,轻轻道:“是啊,咱们占据江都也才一年,这一年的变化太大了。”
张阳泉见说服了她,伸了个懒腰,笑道:“好了,左右相国有了,接下来再找几个平章政事,我就可以彻底躺平了!”
秦苓君横了他一眼,道:“别光顾着文官,武将那边,你准备怎么提拔?”
张阳泉想了想,道:“就和文官一样,设立左右两个元帅,两个副帅,另外再设几个将军吧!”
“左右元帅你想选谁?”
“按照功劳的话,徐百升自然是左元帅的不二人选,至于右元帅,你觉得山猪和方叔哪个更适合?”
“山猪更适合些。”
张阳泉点头道:“好,右元帅就选山猪了!”
秦苓君忽然道:“梁荣的事你别忘了,他把城防卫管理的一团糟,需得惩戒一番,才能警示他人!”
张阳泉笑道:“记着呢!”
……
六月初四,距离封王大典还有两日,江都城发生一件大事。
江都总管张阳泉在一场集议上,告诉众官员想要拜一名北派士子或者南派士子为右相国。
总管府官员们分成两派,一派以郭念生为首,推举孙弘为右相国,另一派以王蒙为首,推举吕良佐为右相国。
双方争执不下,张阳泉一时间也难以下决定。
消息迅速传遍全城。
陆居仁得到消息时,正在大明寺与法明方丈论禅,他赶忙告辞离开大明寺,一路返回城东的一座宅院。
这座宅子是吕良佐亲家夏世泽的产业,二人来到江都后,便一直住在此处。
陆居仁刚回到府宅门口,忽见屋内走出一名穿着绿袍的文士,昂首挺胸,神色倨傲,还朝着屋中警告道:“你考虑清楚了,可不要后悔!”
待对方坐着马车离去,陆居仁赶忙进入宅子,只见吕良佐正坐在庭院的石桌上喝茶。
“吕兄,我听说张总管想要拜你为右相国,你可知晓?”他赶忙问道。
吕良佐淡淡道:“张总管还未决定呢,只是要从南北士子中挑选一人罢了。”
陆居仁在一张石凳上坐下,正色道:“最近北派士子有死灰复燃之势,听说张士诚手下就有好几名北派士子。”
吕良佐看了他一眼,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出仕?”
陆居仁沉声道:“张总管拿出右相国之位,足见其诚意,而且若是又被北派那帮见风使舵的势力小人占据,天下将永无宁日!”
吕良佐点点头,笑道:“你不必劝,我已经决定出仕,就算当不了右相国,我也会进入招贤馆!”
陆居仁吃惊道:“你……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吕良佐淡淡道:“刚才那个穿绿袍的人你瞧见没有?”
“瞧见了,正要问你呢,他谁啊?”
吕良佐冷冷道:“孙弘手下一名都事,想要我立刻离开江都!”
陆居仁勃然大怒:“好哇,他们竟这般嚣张!”
吕良佐平静道:“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们不这样做,反倒不正常。”
陆居仁站起身道:“不必说了,咱们这就去找王蒙,面见张总管,只要张总管见了你,这事就稳了!”
吕良佐忍不住一笑,道:“哪有你说的这般容易,我还要好好想想说辞,明日再去见王蒙吧!”
陆居仁哈哈一笑,道:“那你专心准备吧,我独自去找王蒙,让他派几个人过来保护咱们,以防孙弘又用阴损招数暗算你!”
六月初五,清晨,吕良佐在王蒙的引荐下见到了张阳泉。
双方畅谈了一个多时辰,张阳泉对吕良佐十分赏识,当即邀请他参加明日的封王大典,并且会在大典上拜他为右相国。
吕良佐欣然接受,心满意足的告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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