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
韩世忠摇头道:“那是野战炮,射程三四百步,范围极广,多用于敌军密集冲阵之时。而攻城炮,最远可射两里地,于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
“两里?”
耶律余睹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后的韩福奴三人,更是面露惊惧。
韩世忠说道:“晋王莫急,待过几日大战,便能知晓它的威力!”
……
其实完颜宗翰心里也清楚,想靠棉甲彻底挡住齐军的火器火炮根本不现实,可只要能起到一定防护效果,能保证前军精锐不溃,那就完全可以接受。
至于伤势……
在战场之上,除非缺胳膊少腿,或开膛破肚,否则一律归为轻伤。
轻伤不下战场,继续拼杀是常态。
不过他还是高估了大同府的富裕,一番搜刮下来,收集的棉衣只够制作三四百副棉甲,比预想中的千余副差太远了。
木棉本就是南方树木,北人御寒有皮裘,极少人会买棉衣。
没办法,完颜宗翰只能将这三四百副棉甲配备给麾下的精锐,外层再穿一副铁铠,配合巨盾,勉强可以顶住火器、火炮的轰击。
这支装备了棉甲的精锐,需谨慎使用。
好刚用在刀刃上!
尽管都说齐军火器凶猛,但完颜宗翰却对这次大战信心满满。
军械终归是外物,当初他随阿骨打起事时,部族之中能战之士不足千余,铁甲只有可怜的二十九副。
结果那又怎样?
照样打的辽军丢盔弃甲,屁滚尿流。
所以说,将帅和士兵才是根本。
如今十二万打九万,且骑兵数量是对方的三倍,优势在我!
……
四月初九,阴,微风。
这一日,大同府大门洞开,完颜宗翰率领一众亲卫,架马来到军营之中。
不多时,十二万大军出营,直奔齐军而去。
等了四日,总算等来了阴天,完颜宗翰不想放过这样的好时机。
“报!完颜宗翰出城赶往军营,疑似出兵迎战!”
听到这则战报,韩桢微微一笑:“可算给完颜宗翰等到阴天了。”
闻言,耶律余睹提议道:“陛下,这两日恐有雨水,对火器发挥不利,不如择日再战。”
十万人以上的大战,不是短短一两天就能分出胜负的,往往需要打数日,甚至一两个月都有可能。
毕竟人数摆在那里,双方光是摆开军阵,就需要半日时间。
他没有亲身经历过火器与野战炮在野战时的表现,倒也可以理解。
韩桢却摆摆手:“不必,速战速决!”
他没有太多时间耗在云州,同时对麾下将士有绝对的信心。
况且,经耶律余睹叛金降齐一事,对齐军士气打击极大。
十二万其中,半数都是契丹人,不少人在军中受到女真督军的欺压,他们会怎么想?
不论是军械还是士气,双方都不在一个档次。
正是考虑到这些,所以韩桢才敢做出这个决定。
决定之后,韩桢开始下令:“韩世忠统三万前军,武保为副将,从旁协助,率先出营。”
“末将领命!”
“魏大统后军,于军为副将。”
“末将领命!”
“何灌统兵一万八千,负责左翼。”
随后,韩桢又将目光看向耶律余睹:“晋王率领麾下将士,负责右翼。”
耶律余睹神色一凛,郑重道:“臣领命,必不负陛下所托!”
他知晓,齐国是自己最后的避风港了,所以此战必定要好好表现。
三姓家奴,自古就受世人唾弃。
如果再被齐国赶走,那就再也没有人会真心接纳他,下场必定凄惨。
郭药师就是如此,先叛辽,后又背刺怨军上官,投了辽国,接着又投靠宋国。金人南下,又投了金人……
后来还打算投靠韩桢,不过被韩桢杀了。
原时空里,郭药师的下场很凄惨,被完颜宗望找了个借口处死。
反复无常,屡屡为变之人,下场基本都好不了。
“报!金军四万前军出营,距此八里!”
“报!金军前军距此五里,摆开阵型,中军出营!”
“报……”
一则则战报,从前线传来。
与此同时,韩世忠率领三万前军已经出发。
双方前军于大同府外五里旷野相遇,不过却并未开战,而是相隔一里,各自摆开军阵。
韩世忠坐在马上,手持一副单筒望远镜,打量着对面的金军。
这玩意儿是最近几日,随着粮草辎重从南方运来的,一共就三幅。
主要还是制作工艺落后,想要烧出一片彻底没有气泡的纯净玻璃,难度太高,只能看运气。
如此一来,产量自然高不了。
前期产的几副望远镜,优先供应了海军。
这三幅望远镜运来后,立即被一众将领惊呼为神器。
一副被他赏赐给了耶律余睹,另一副则分配给了韩世忠,至于其他将领,就只能再等等了。
武保在一旁看的眼馋,目光热切道:“韩将军,让俺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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