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直接征用了余夫人先前休息的厢房,厢房外头有个小厅,萧逸刚在正中间的位置坐下,吴宥秉便一脸忐忑不安地走了进来,语气十分不善道:“你想问我什么?反正老子没杀人!”
萧逸无视了他这无礼的态度,一双黑眸定定地看着他,“我当然知晓凶犯不是吴三郎,我让吴三郎进来,只是想询问一些情况。今天被叫进来的仆从,有六个是吴三郎府上的,其中有两个是常年跟在你身旁的小厮,三个是你们府上的车夫,可是如此?”
“对。”
吴宥秉没好气地道。他对萧逸的态度不全是因为自己被诬陷这件事,早在先前,徐家那个下贱的女人宁愿跑去倒贴这个男人也不嫁给他那一刻起,他就单方面把萧逸当成了自己的宿敌。
萧逸扬了扬眉,道:“为何是三个车夫,敢情吴三郎每回出去,都要用三辆马车?”
吴宥秉道:“当然不是,虽然我家马车和车夫多得是,但我也没必要每次出去都用三辆马车,只是半年前赏雪那一天,我还带了个美人儿,美人儿嘛,向来娇贵,当时我和美人儿单独坐一辆马车,我的仆从坐一辆马车,还有一辆马车是专门放美人儿的衣服首饰,还有桌子椅子这类杂物的。”
他们这群人是万万不可能让自己吃苦的,特别是去那般荒无人烟的地方,怎么可能不做准备。
别说桌子椅子了,休息时用的点心茶具什么的都是要带上的,说实话,一辆马车有时候都装不满。
萧逸眸色一闪,道:“你们去赏雪时,车夫理应不会跟在你们身边,当时他们都是在车上等着?”
“啧,我是这般不通情达理的主子吗?当时我想着我们进去赏雪,没个一两个时辰出不来,因此也让他们不用窝在车上等,有兴致的话也可以四处走走,别走远了找不到人便是。”
萧逸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这做主子的,确实不错。”
“那是。”自觉在宿敌面前扳回一城,吴宥秉轻嗤一声道:“只有那些瞎了眼的,才会觉得我不好。”
和余夫人一起藏在了不远处一块屏风后面的徐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要知道,她万分庆幸原主“眼瞎”了。
她宁愿她的便宜前夫是萧逸,也万万不希望是这个纨绔。
接下来,萧逸一个个地把人唤了进来,今天被叫进来的各个仆从也是。
最后进来的,是武顺侯府的一个车夫,却见他身材高瘦,长着一张长长的马脸,进来时跟其他人差不多,一脸忐忑不安,更因为他自己的身份,有些畏畏缩缩的。
坐在主位上的萧逸冷冷地看着他,等他走到他面前,要跪下行礼时,突然一拍桌子,厉喝道:“大胆凶徒,你可知罪!”
男人身子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声道:“萧侍郎在说什么?小人、小人不懂!”
屏风后面的徐静讥讽地一勾嘴角。
事到如今,还想抵赖。
“马明,崇州香县人,今年三十有六,妻儿在两年多前因一次山洪意外亡故。”
萧逸不紧不慢地说出了他的背景,在男人越发惊恐的眼神下,冷声道:“一年前,你成为武顺侯府的车夫,半年多前,你认识了王家五娘子,那之后,你不仅两次对王五娘进行奸污,还杀了她,可是如此!”
“萧侍郎!小人冤枉啊!小人没有杀死王五娘……”
“王五娘已是把你的罪行写在了她的日录上,你还想抵赖!”
萧逸突然拿起一个本子,重重地摔在了马明脚边,马明呆怔了一瞬,再次大声喊冤。
“小人……小人真的没有……”
“你是觉得,如果王五娘真的把你做下的事情写在了日录里,官府的人不可能这么久都没把你抓拿归案罢。”
萧逸一双冷冽幽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马明,仿佛能看穿他所有龌龊的心思一般,“这个日录是王五娘的母亲余夫人最近才找到的,王五娘在上头,把你的罪行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方才我让吴三郎他们逐一进来问话,只是为了验证王五娘日录上写的事情的真伪。
当初,吴三郎去参加珍宁长公主的秋日宴时,是你驾驶的马车,那天你无意间从陈娘子口中得知了,王五娘的原名叫刘珍珍。
那之后,因为吴三郎执意和王五娘退婚,王五娘追着他去了贵香院,打算在外头等着吴三郎出来,却是恰好给了你可趁之机。你趁着王五娘孤身一人之时,把她引诱了出来,用的可能是你可以带她去见吴三郎这般的理由,王五娘一心要见吴三郎,又见你是吴三郎身边的人,想也没想就跟了你走。
却是没想到,这一走,犹如羊入虎口,当晚,是你第一次对王五娘进行奸污。
你笃定以王五娘的性子,不会有勇气把你做的恶行说出去,却也因为如此,你自觉拿捏了王五娘,依然对她虎视眈眈。
王五娘遇害那天,你作为武顺侯府的车夫之一,一起去了他们赏雪的地方,而你当时驾驶的马车,是专门用来放吴三郎杂物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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