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
养心殿内,大盛皇帝萧闫正在批阅奏折,看到李总管如此失态的模样,龙颜大怒:“你这狗奴才,一把年纪了怎还冒冒失失的。活得不耐烦了?”
“陛下,喜讯!天大的喜讯啊!”李总管被萧闫这一骂,忙膝盖一软跪到地上俯身道。
“何事?再卖关子,你就给朕去慎刑司领上十大板。”萧闫一边批阅奏折一边冷着脸不耐道。
“太子殿下,醒了!”李总管一听,也不敢再藏着掖着了。
“又睁眼了?朕已经说过了,此事无需来报了。”萧闫一听这话,心头的怒气非但没有消下去,反而更加不悦道。
也不怪萧闫如此生气,这种乌龙事故在三年来已经发生了无数次,总是让萧闫每次在充满希望的那一刻又彻底绝望。
“不,陛下,太子殿下这次真的醒过来了,还进了宫!”李总管一听便知道自家陛下误会了,忙解释道。
“你说什么?”李总管的话如同一记炸雷在萧闫耳边响起,他面露惊色,猛地抬起头,手中御笔上那一团未凝的墨就这么落在了奏折上。
他那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睛直直看向了李总管,看得李总管腿直哆嗦。
半晌,萧闫才缓缓回过神来。
“你是说寅礼醒了?哈哈哈哈哈哈,快传他来见朕!”萧闫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奏折,脸上的表情由不可置信逐渐转变为欣喜若狂。
他们萧氏皇族子嗣艰难由来已久,他更是只有两个皇子和一位公主。
人生最痛苦之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本以为这个最令他骄傲的嫡子此生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为了保护昏迷中的萧寅礼,萧闫甚至故意装出一副冷待他的样子,让他避免卷入皇位之争。
可如今苍天有眼,竟然让他的嫡子醒过来了,更何况寅礼是他和雅儿的孩子,从今往后他再也不用再日日夜夜对着雅儿的灵位忏悔了。
“陛下……太子殿下虽然进宫了,但并未来养心殿。”李总管刚松了口气,正想起身一听到萧闫这番话,把头埋得更低了。
“进宫不来见老子?这臭小子跑哪儿去了。”萧闫站起身来,甩了甩袖袍就朝着殿外走去,边走还边嘀咕着。
————
温溪瑜侧过头,跃入眼帘的是背后人那双漂亮冷冽的眼。
他瞳色很浅,似一泓寒泉,清澈而又凛冽。仿佛只需一眼便能洞彻人心。
而此时此刻,这双眼里再无以往的杀伐果断与睿智,唯余情思,似化不开的醇厚蜜糖让人甘愿溺毙于其中。
萧寅礼醒过来了?温溪瑜刚刚便已猜到,如今心头唯剩喜悦。
萧寅礼并未看见过温溪瑜的正脸,如今她微微侧头,他才堪堪能看到她的侧颜。
他并非沉溺于女色之辈,但不代表他不能分辨女子的美丑。
他身为太子,自然见过不少美人。番邦的公主,世家小姐,宫廷中的妃子,容颜姣姣者他不知见过几何。
可那些女子加起来,竟不及怀中人儿半分。
她的发已经有些凌乱,雨珠从她的脸庞不断滚落,面容娇美得似挂露白海棠,她那眼周晕着淡淡的粉,眼中有着分外惹人怜爱的朦胧。
看见温溪瑜那有些苍白的脸色,萧寅礼心中唯余疼惜,将她搂得更紧。
无论他的瑜儿是何模样,是美是丑,他都认定了她。
只要是她便好。
“殿下……”温溪瑜有些发怔。
“孤在。“萧寅礼一个发力,将怀中那轻若无骨的身体抱起。
他的体力其实早已耗尽,但他仍然抱着温溪瑜,甚至连手臂都没有颤动一下。
“孤先带你回府沐浴更衣。”说到这儿,萧寅礼目光冰冷地扫过面前宫殿那金丝木匾额上的’翊坤宫‘三字。
“瑜儿放心,今日之仇,孤会让李家百倍奉还。”萧寅礼垂下头,目光温柔似水。
他本就是天潢贵胄,又上过战场杀敌,通身气势十足。可此刻他却如同名剑藏锋,将那锐意敛得无影无踪。
“瑜儿相信殿下。”温溪瑜将头埋在萧寅礼的臂弯里,鼻尖萦绕着那能让人安神下来的松柏香气。
萧寅礼并不算强壮,卧床三年的他反而有些瘦弱。但不知为何,温溪瑜却觉得心莫名安了下来,卸下所有心神沉沉睡去。
待到温溪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自己房中那张架子床上。
身上的衣物舒适干燥,显然已经被人更换过一遍。
她微微转头,只见萧寅礼坐在床前的矮凳上,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手持着书卷,清贵俊雅。
“瑜儿醒了?孤让厨房熬了姜汤,你先喝些姜汤驱寒。”萧寅礼听见温溪瑜发出的细微响动,放下了书卷。
他带着瑜儿回到太子府后,便如同卸了力一般从马上直直坠下,若不是服侍的人手疾眼快接住了他,恐怕又得在榻上养上一段时间了。
“瑜儿谢过殿……”温溪瑜话音还未落,却被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抵住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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