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话涌到舌尖,阿勒苏倏地止住了。
阿勒苏收回了搭在温溪瑜太阳穴上的手,低头望向了她。
她的面容似一枝秾艳露凝的牡丹,漂亮的眼眸正湿漉漉地望着他,
他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了那两次梦境。
她就是这样如同一朵花儿般凋谢在了他眼前的。
他绝对不能将此事告诉她。若是自己失败身死,她岂不是要内疚一辈子。
更何况,乌谷浑部落若是有明眼人看出了他和瑜儿的关系,到时候自己死了便死了,若是牵连到了她……
阿勒苏咬紧牙关,将心中泛起的苦涩感一点一滴压了下去,他五指攥紧,手背上凸起的青筋一根一根浮现了出来。
“我会注意我们之间的分寸。不会叫瑜儿难做的……”
他这番话是颇不情愿地从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的挤出来的。
“瑜儿,我先走了……”
直至阿勒苏离开,温溪瑜都没回过神来。
若不是她仍然能看见阿勒苏头上那半红半粉的狼爪痕印记,她真要怀疑是不是阿勒苏对她的好感度又像之前一样跌了回去。
注意分寸?
这可不像阿勒苏会说出的话。
温溪瑜拨弄着手中成色极好的翡翠手持,拿不定主意。
她以为阿勒苏会像先前的’爱’梦中那般带着自己走,可她这次却是失算了。
莫非是自己和阿勒苏的好感度还没到红色的缘故?
温溪瑜想着华胥七引中还有’喜’和’惧’梦还没有使用,便决定要再下一记猛药。
若到时候阿勒苏的小狼爪痕还没有变成红色,那她只能嫁给乌格勒了。
嗯,嫁给乌格勒,再找阿勒苏’借’个孩子,不过分吧。
不过这都属于下下之策了,哪怕是虚与委蛇,她也不想和乌格勒躺在一张床上。
温溪瑜托着香腮,打定了主意,今晚再次入梦……
————【第六梦】————
“四王子,你怎么还在这儿坐着,大婚仪式都快开始了,大汗和阏氏都在等着你呢。”
班布尔那毛毛躁躁的声音在阿勒苏耳边响起。却如同一个晴天霹雳般。
“你说什么?大婚仪式快开始了?不是,不是还有十日吗?”阿勒苏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班布尔的衣领,焦急地问道。
“什么十日?去接长乐帝姬的彩车都快到帐门口了。”班布尔有些疑惑。
阿勒苏如同脱力般跌坐在床榻上。
十日,他分明拖延了十日时间来筹谋,怎么会如此…………
他提起拳头狠狠砸在了床榻上,心中的懊恼和悔意都快溢了出来。
阿勒苏深吸了两口气,一把握住了挂在床榻旁的弯刀。
哪怕是以卵击石,他也一定要试试,他能感受到瑜儿分明对他有情的。
正因如此,他更不能让瑜儿嫁给那个老东西了……
“四……四王子,您成亲还需要带刀吗?”班布尔看着自家四王子不忙着去接新娘,而是杀气腾腾地抄起了一把刀,疑惑地问道。
“你说什么?成,成亲?我?”阿勒苏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自己的帐中似乎被精心装点了一番。
“四王子,您就别倔了,快换上婚服吧,听说那位长乐帝姬长得可美了。您再不快点,就要误了巫祝大人所占的吉时了。”班布尔苦口婆心地劝着。
和瑜儿成亲,他?
他眼角余光看到了放在他身侧的一套繁复的红色缎袍。
这,这是梦……
他的手抚上了那红色缎袍,指尖一点点陷入其中。
哪怕是梦,他也甘之若饴……
“让人进来为我更衣吧。”
“四王子,让奴来为您更衣吧。”走进来的人让阿勒苏眼眶微红。
是’她’啊。
…………
阿勒苏的头发披散着,中间扎了几股细辫,他戴着红色系带抹额,脖颈上戴了好几串红色珊瑚珠子。
待穿戴好之后,他走到那架迎亲的彩车前,坐了上去。
彩车上扎满了彩带,行得极慢,一路上,整个乌谷浑部落都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氛围之中。
就连那负责了望的高台上,都被绑了几根随风摇曳的红色绸带。
不少负责准备膳食的人已经点燃了火堆,那羊儿的外皮已经被烤得酥脆,渗出一滴滴金黄的油脂落入火堆之中。
而阿勒苏关心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温溪瑜。
马车终于停在了一处帐篷前。
而帐篷外,已经有人候在了外面。
温溪瑜穿着一身与他形制相似的红色锻袍,头上也同样戴着红色珊瑚珠子编织而成的发饰。
她俏生生地站在帐篷外,抬起头看向了他。
他跳了下去,在众人的欢呼起哄声中,将温溪瑜打横抱起坐到了彩车之上。
阿勒苏侧过头去看着温溪瑜,她那瓷白的脸颊上已经透了两团红晕,一双眼睛含羞带笑地望着他。
而此时早已不断有人举着哈达上前,不一会儿,阿勒苏和温溪瑜的脖子上便系满了洁白的哈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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