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林城的木楼,九林县临时县衙所在地。
张远,苏启雄,还有玉娘和恰好赶来的夏明远坐在长案前,孙立等人则是立在下方。
“没有金殿传令,郡府公文,要想压住天地反噬,最少也要天人境。”苏启雄看向张远,沉声道:“没有公文压阵,天机道宗布设阵法的道长会有天谴之危。”
本来是送人情,现在却变成送命。
一旁的李紫阳面色苍白,握紧拳头。
那些布设阵法的都是她师叔师伯,是受她委派布阵的。
“放心,小郎有办法。”玉娘轻轻拍一下李紫阳的肩膀轻声开口。
玉娘最了解张远。
张远行事虽然狠辣,可他不会害自己人。
也是这等恩怨分明性格与担当,才让玉娘生死相随。
“裴声。”张远开口。
“在。”裴声上前一步,躬身抱拳。
“你去玉川书院,告诉欧阳凌教习长,我需要她帮我邀请云台先生来九林县,为新开凿的九林河写一篇祭文。”
张远的声音响起。
上首的苏启雄双目之中闪过精亮。
云台先生左丘韧,春秋儒道宗师人物,虽然未入世人难求的儒道圣人境,但其在云台山治学,乃是下三洲儒道最顶尖人物之一。
此等儒道大修,已经得天地眷顾,仙秦气运随身。
若是能让左丘韧出手写一篇祭文,就能抵挡天地反噬。
“左丘先生会不会来?”苏启雄看向张远。
区区九林县,拿什么来换左丘韧出手?
“秋蝉。”张远轻声开口。
朱定大儒的秋蝉刀。
苏启雄浑身一震,看着张远。
那可是一件天下闻名的儒道宝物!
他没想到,张远能拿出这等筹码。
“小郎……”玉娘忍不住出声。
她知道秋蝉刀陪着张远走出雪域,凭此刀斩天人。
这等宝物,根本不是金银财货能衡量。
一旦张远将其送出,怕是再不能收回来了。
“世间宝物无数,用在合适之处才能见其价值。”
“秋蝉刀能沙场横行,也能镇江上邪门歪道。”张远看向玉娘,轻声开口。
宝物无价却有价。
再珍贵的宝物,也需要用在合适之处,而不是束之高阁。
“诺。”裴声一抱拳,径直退出大堂。
“我与玉娘明日就往下游,去云州,沿途船队拜访各处商行,收拢秋粮。”张远转头看向苏启雄,“司首大人,九林城请大人坐镇。”
苏启雄点点头,沉声道:“放心,有我在,九林城不会乱分毫。”
之前他这位玉衡境大修深居不出,是因为一切事情有张远顶着。
现在张远要出行,这里自然有他。
“夏兄,”张远目光落在夏明远身上,“请夏兄将九林河一个半月后开河之事传出去。”
“我九林县会发出请柬,官场,江湖,皆要传达到。”
听到张远的话,夏明远笑着站起身。
“张主司放心,其他事情做不到,这传话小事,夏某保证方圆万里,大小势力皆知九林河开河。”
执掌庐阳府黑市的夏明远,自然有办法将九林河开河事情传出去。
张远站起身,向着大堂之中的苏启雄和夏明远抱拳。
“九林河能不能开,九林城能不能建,于我张远看似无多大关系,但既然执掌九林县,张远就要将事情做好。”
“张远行事,无关功过,只求无憾。”
如果论功过得失,他张远只要韬光养晦,温养自身修为,蛰伏等待就好。
不管是镇抚司还是郑阳郡官府,乃至腾州金殿,都不会忘记他这位人榜二十的天骄。
但张远所求,是心中感悟。
官场也好,江湖也罢,武道修行,建功立业,都是心境的磨砺。
主官一方,身在其位,若是退缩,心境动荡,他张远往后修行就难再进。
反过来,既然已经有心愿牵连,一旦事成,就是天地气运加身。
这就是许多官员功业与修为同进的原因。
“呵呵,你这等天骄人物,不搏一回,岂不是对不起天骄之名?”苏启雄笑着看向张远,“我也难得随你热血一把。”
从见张远,张远身上的热血与胆气,就一直是苏启雄所看好的。
仙秦天下,有勇有谋者,不会被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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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江。
五十三艘大小船只顺流而下,直奔云州。
船头,张远与玉娘并肩而立。
青玉盟的大旗在风中激荡。
顺流而下,船队可一日三百里。
不过因为要沿途拜访商行,船队只能行两日停一日。
“陈洲三大商行,泾源、丰泽、长运,都是依托沧澜江商道,这一次九林县要断水脉,三大商行都会反对。”
“临阳郡白家,临阳郡世家之中以商贾起家,占据临涛城大半水运之利。”
“白家,陈洲三大商行,就是阻挠九林河开凿的主力。”
玉娘看向张远,轻声道:“这是商道争锋,其他官场和江湖事情我就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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