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的另一头,纺织厂厂区,广播站。
张清明左顾右盼的从三楼走下来,楼外孤零零的路灯将绿化带的影子印成了稀奇古怪的模样落在走廊里,让他有种恐怖片身临其境的感觉。
“下次非给唐大厂长的意见箱里多塞几封意见信,整个广播站居然只有一楼才有厕所,憋死老子了!”
广播站三楼的练音室里,有一大一小两个美女在练着钢琴。
入夜时分,加上广播站本来就偏僻,这让守在外面的张清明不敢有丝毫大意。
张清明在男厕所里放水正嗨,忽然一大一小两声长长的女人尖叫从三楼传来。
吓得张清明一个哆嗦,尿的满地都是。
担心、害怕加无边暴虐的情绪瞬间涌上张清明的头脑。
才半泡尿的时间?!
这个藏在暗中的家伙竟然如此无孔不入吗?!
张清明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大吼着往三楼冲刺。
“哪个王八蛋这么大胆子?”
张小雪的尖叫声还在持续,那声音都在发颤。
“大哥,大哥,救命啊~~!!!呜呜呜!!”
已经冲到二楼的张清明两眼发赤,身影一个闪现,再次出现时手里多了一把鲜红的消防斧。
他风一般的刮到了三楼练音室前,抬脚就开始踹门。
练音室的木门哀鸣着打着晃往里面倒下。
暴虐到了极点的张清明斧头高高扬起,杀入了室内。
练音室内,满脸煞白的孙小青和闭着眼睛乱跳的张小雪颤抖的抱在一起,两人紧紧的站在琴凳上尖叫个不停。
一只硕大的老鼠慌不择路的在琴箱上猛然跳起,试图跳上高高的灯绳,两个女人的尖叫声将这只老鼠的神经刺激到崩溃,它不断摔下来仍不知疲倦的往上疯跳着……。
泥煤!
老鼠?!!!
准备和人拼命的张清明一口气散尽,浑身无力的瘫坐在地。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觉自己在二楼楼梯处崴了脚,疼痛感终于传递到了他的脑神经。
“呲……!”
张白露把蘸着空间泉水的毛巾从龇牙咧嘴的大哥脚踝处挪开。
灯光下,大哥脚踝上红肿的颜色明显散开了不少。
她把大哥的脚踝周边都用空间泉水仔仔细细的擦拭了一回,这才开始给大哥上红花油。
看见大哥的脚肿成这个样子,张夏至也觉得心疼。
她再次狠狠戳了几下张小雪的额头。
“一只耗子而已,看把你吓的,你可把这大哥给害惨了!”
“下次你跟着我一起去乡下体验体验,让你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老鼠!!!”
张小雪嘟着嘴不敢看二姐。
她从小天不怕地不怕,泥鳅和毛毛虫都不在话下,唯独……。
她本来就怕老鼠嘛!
张小雪看三姐开始给大哥用绷带固定脚踝,就试图转移话题。
“我就好奇大哥什么时候随身带了把那么大的斧头?”
她夸张的比划着。
“大哥,你到底之前藏在哪来着?”
张清明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我藏哪儿?我藏裤裆里来着!
因为一只老鼠,他不但崴了脚,明天还要去赔门!
那只可怜的老鼠当看到门开之后直接窜出去,从三楼一跃而下……。
张清明知道自己这回崴的不轻,但到了第二天早上张白露拆开绷带之后,他活动活动脚踝,嘿!
好了!!?!
三丫头的空间泉水果然牛逼。
正好张小雪在旁边漱口,她看着活蹦乱跳的张清明,忽然恍然大悟的指着大哥大叫。
“大哥你好狡猾!装的可真像!昨晚故意哄我扶了你一路,人家还内疚了一个晚上,啊~!!”
啊你个头!
躲开幺妹的牙膏泡沫袭击,又扣了这丫头今天的零花钱,张清明披着衣服就出了门。
这两天厂里似乎发生了很多事,唐欣雨和姚晶晶前往上海的日子也被提前了四天左右。
今天就是她出发的日子,他说好要去送一送的。
走到半路,张清明忽然想到孙小青也应该在送行现场,他想了想又掏出绷带将自己的脚踝缠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向工会的方向走去。
今天厂里的工会门口很热闹,倒不是因为送行。
七八个厂里的门卫正死死的抬着三个闹腾不休的父子从工会挪出来。
还有五六个女工架住一个大吵大闹的妇女,也正在往外拖。
带着行李的唐欣雨、姚晶晶一行人在一边忧心的看着,浑身衣服熨烫的一条缝都看不见的盛玉文贴心的站在唐欣雨的面前,似乎在为她遮风挡雨。
周围围满了在看热闹的工人和家属。
郑瑞欣实在是不想这个样子出门,因为她的头发被刚才那个女人扯得不成样子,身上的衣服也被拉得皱巴巴的。
自己女儿一行人好好的前往上海深造的送行活动现场,居然被这一家人闹得不成样子,成了个大大的笑话!
郭福林一家果然是个滚刀肉,自家老唐就不该答应给他们弄那两个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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