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对波旁人屈服,他们妄图使用这种低劣的手段,死死掐住我们的脖子,然后让霍亨索伦成为他们的奴隶,永世不得翻身。
所以即便艰难,我们也要坚持住,这不仅仅是为了我们自己,还是为了我们的后代,霍亨索伦是自由的,是属于霍亨索伦人的,这一点,永远不会更改。
……
我知道很多人都在想,为什么我们不反击,不派遣军队,将波旁人打得屁滚尿流,然后从鲁尔区滚蛋。
我甚至知道,目前有很多人在诋毁我,说我是不抵抗总统,是霍亨索伦的罪人。
这些我都知道,但我从来没有为自己辩解过。
其实从我竞选成功那天起,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我知道不会所有人都理解我和尊重我,更多的人会怀疑我和猜忌我。
这很正常,谁让我是总统呢。
不过今天,我不得不开口说话了,因为这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而是关乎这个国家,关乎这个民族,关乎我们所有人的事儿。
那些抨击和质疑我的人,恐怕无法理解,为什么我不采取激烈的措施,他们把原因归咎为我是个怯懦和胆小的人。
但是我必须先请这些人冷静下来,在刨去对我的成见后,好好去分析形势。
因为这不是儿戏,而是国家大事。
霍亨索伦国防军现在不具备与波旁军队正面战斗的能力,而这一点我清楚,波旁人也清楚。
所以他们才敢于侵占鲁尔区,因为对他们而言,如果我们现在出兵对抗,反而是给了他们全面侵占霍亨索伦的口实。
前面就是陷阱,我即便背负骂名,也不能跳下去。
因为我可以允许个人的名誉受损,但是我不能让霍亨索伦万劫不复。
作为总统,这是我的职责,让国家存续下去,而不是仅仅因为个人的荣辱,就让国家和人民陷入灾难。”
斯图加特,王宫广场。
身为霍亨索伦共和国总统的埃卡特,正在进行一场大型演讲,观众足有数万,大多数都是本地的普通工人。
之所以他要来这里演讲,还是因为压力太大了,因为没有采用武力对抗的决策,他在议会里遭到许多抨击,即便是一些盟友政党,也开始调转枪口,表达对他的不满。
自从鲁尔危机爆发后,埃卡特遭到的抨击与日俱增,但是与以往不同,抨击他的不再是贵族,而是工人。
说起来很好笑,这个时候支持他“不抵抗”的,反而是那些贵族,这些不久前还和他“不共戴天”的贵族老爷,表示支持埃卡特的决策,认为他的处理方式是正确的。
不过贵族的支持,反而是火上浇油,要知道他能当上总统,就是这些工人兄弟推上来的,结果现在,他的基础盘已经不稳,工人们对他很失望。
失业率没有降低,马克也没有止跌,贵族没有得到清算。
最严重的,是埃卡特正在自己打自己的脸,国债已经发行,要知道在竞选时,他明确表示,发行国债是贵族们的金钱陷阱。
现如今,他自己倒是把这个陷阱搬出来了。
这次国债发行的规模非常大,足有三十亿马克。
因为马克的持续贬值,波旁王国已经不再接受这种货币了,他们要求埃卡特当局以条约签署时的马克购买力为标准,用黄金和其他矿产来还债。
所以马克现在疯狂贬值,已经无法用来清偿债务,承受痛苦的,只剩下霍亨索伦自己。
在如此萧条的经济情况下,为了让政府维持运转,埃卡特下令发行国债,这让工人很不满,毕竟当初卡普里维发行的债券,让他们苦不堪言。
于是工人比例极高的斯图加特,爆发了反对埃卡特的游行。
斯图加特是埃卡特的铁盘,是他的根据地,工人力量党的武装总部,就设在这里。
但是现如今,这里却爆发了反对他的游行,工人们走上街头,喊着口号,要求他立即采取行动,解决鲁尔危机,解决经济困顿和不断高企的失业率。
而且这股风潮,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所以埃卡特来了,斯托加特这个盘绝对不能丢,否则他的领导基础,将会土崩瓦解。
现在看,演讲的效果还是不错的,至少这场演讲进行了半个多钟头,大部分人,还是会送给他掌声。
这让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随着演讲结束,广场上传来掌声和欢呼声,毕竟这里是他的铁盘,作为霍亨索伦第一位工人出身的国家领导者,他在工人中的威望,依旧相当之高。
只要有人带头,自然就会有人跟随,哪怕这些人刚刚参加完反对埃卡特的集会和游行。
笑着挥手致意,埃卡特从台上走了下去,他坐上自己的小汽车,准备回到酒店,好好休息。
然而还不等车子发动,秘书就递过来一份文件。
这是波旁王国大使不久前递交的,刚刚送到斯图加特,需要埃卡特亲自过目。
文件是密封着的,显然总统府已经检阅过,上面有带着总统府徽章的封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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