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陶奇感觉自己要厥过去的前一刻,执事似乎发现他的异状,击碎了冰层。
陶奇狼狈地滚落在地,大口喘气,脸色仍有些发青。
“这是何物?”
陶奇还未反应过来,执事将与他一同掉出冰层的药包捡起,刚一打开,便皱起眉。
都是执法堂出身,见多了阴私手段,执事第一眼便能辨认,这是能使人灵气逆行,走火入魔的毒药。
照理来说,无量宗这等正道宗门,门下弟子不该持有此物。
执事盯着陶奇,眼神示意他给出解释。
陶奇忙道:“王执事,您也知道,前些日子宗门出了魔修叛徒,人心惶惶,我担心还有奸细藏在身边,所以才准备了些东西以防万一,是打算拿来对付魔修的。”
王执事勉强信了他这话,又问道:“将你方才的遭遇说一遍。”
陶奇不敢撒谎,执法堂有的是办法开口。
可他也不会将自己要去暗算纪清昼的事说出来,只得半真半假道:“我来此处巡逻,就听见上方传来水声,还以为是幻听,抬头一看,便见水势如山洪般朝我俯冲,我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洪水淹没冻结,无法动弹,其余的……弟子不知。”
王执事皱眉:“你没看见动手的人是谁?”
陶奇摇头:“没有。”
王执事不解:“那就怪了,对方将你困住,却不杀你,难道是赶时间……糟了!”
她意识到什么,纵身朝山峰飞去。
陶奇正疑惑她这是怎么了,有弟子也反应过来:“偷袭陶师兄的人,莫非是冲着山顶寒狱里的纪师姐去的?”
有人觉得这个猜想合理:“那些魔修从十年前就盯上了纪师姐,纪师姐被关寒狱,也是魔修所害,他们定是不想放过纪师姐!”
“纪师姐不会出事吧?”
“跟过去,别落单!”
一行人也赶紧跟上王执事。
此时,被执法堂担心的纪清昼,此刻正坐在山洞里,手中把玩秃毛小鸡送她的玉佩。
刚才,她测试完冲水棍,逃离案发现场时,隐约感觉玉佩有瞬间发烫。
这是有敌人在附近的征兆。
可仅一瞬间,玉佩就没动静了,她甚至都来不及定位对方在哪。
“是错觉吗?”
纪清昼百思不得其解。
她自然猜不到,玉佩之所以仅在那瞬间有反应,是因为对她有敌意的陶奇,在同一时间被她拿冲水棍冲晕了。
昏迷的人哪能对她产生什么敌意?玉佩自然感应不到了。
“不过这冲水棍也太强了。”
纪清昼想起刚才的测试,忍不住道:“威力堪比放大版的高压水枪啊!”
她觉得,就是一般的筑基期,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也能被这把高压水枪……哦不是,被这冲水棍搞得焦头烂额,吃个大亏吧?
这冲水棍运用得当,也是一件奇兵。
纪清昼胡思乱想着,察觉有人靠近,立刻将玉佩塞回衣领里,站起身来朝外看去。
如今,旁人已知刑长老给她服下疗伤丹药,她也不必每次见人时,都得弄伤自己了。
很快,洞口出现一名中年女人,眉目透着凌厉,气质如锋。
“我乃执法堂执事,姓王。”
王执事见纪清昼平安无事,微松口气:“你可见到什么可疑之人?”
纪清昼立刻想到她刚才测试冲水棍的事,肯定是被发现了。
她便装傻:“没有啊,怎么了?”
王执事道:“执法堂弟子在巡逻时遭遇袭击,我怀疑对方是魔修,冲你来的,如今此处不算安全,你且随我出去。”
虽说纪清昼还被关禁闭,可规矩是死的,刺骨山明摆着有魔修潜入,王执事也不敢把她单独留在此处。
至少等搜查完刺骨山后再说。
“好。”
纪清昼点头,随王执事踏出洞外。
刚走两步,她脚步微微一顿。
藏在衣领下的凤凰玉佩有了反应。
她感受到,一名对她有极强敌意的家伙,正在靠近。
“怎么了?”王执事见她停下,也警惕起来。
“有人。”纪清昼指了指下方。
王执事神识一扫,说道:“都是执法堂的弟子,今日是他们巡逻,除了遭到袭击的弟子陶奇,其余人皆是结伴而行,能为对方作证,并无嫌疑。”
陶奇?
自己测试冲水棍不小心伤到的家伙,居然是陶奇?
纪清昼微眯起眼,她记得这个名字,当初给她行刑,故意下重手的执法堂弟子,就是陶奇。
两人过去并无交集,那次行刑,是第一次见面。
纪清昼猜测过,陶奇大约是接到了宋长老的命令,才对她下手。
然而……
看着视线中逐渐靠近,身影与凤凰玉佩所给出的位置完全重叠的陶奇,纪清昼眼底暗色翻涌。
一个与她毫无交集的人,居然对她怀有这般深沉的恨意?
看来先前玉佩那一闪而过的征兆,并非她的幻觉。
真有敌人在她周围。
陶奇!
纪清昼对此人的身份产生怀疑,若他只是接到宋长老的命令,才对自己下狠手,不至于如此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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