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止星闻言,却是深深看了她一眼:“我想杀你,杀你们所有人,一定需要针对到单独某人的理由吗?”
纪清昼与他对视。
自真相揭晓后,风止星便不再伪装。
他撕下平日里羞赧乖巧的伪装,露出尖锐獠牙,对人龇牙咧嘴,满目凶光。
“我就是希望你们所有人都去死!”
风止星眼中满是恶意,“什么正道修士,什么魔道修士,我讨厌你们,恨不得你们全死了才好!”
十多年前,风止星只是灵兽门治下一小城——南越城中修仙世家的孩子。
那时,他尚且年幼。
尽管家族比不得那些鼎鼎有名的世家,可他父母恩爱,家人和睦。
直到今日,风止星都忘不了,那些日子为他带来的幸福感。
好似梦一般。
太好,也太易碎。
每当他从睡梦中睁开眼,那些美好就变得遥不可及。
是他再也无法触碰,随着枕边泪痕一同消失的东西。
“我姐姐风止月,是南越城有名的天才,即便是灵兽门,也有长老想招揽她进内门,收为亲传弟子。”
“可那长老说,入了灵兽门,须得全心全意为宗门效力,不能像一般家族子弟那样,只惦记借宗门的名头,为家族谋取利益。”
“姐姐志在重现家族荣光,我爹娘也有意将她培养成下一位继承人,她心性正直,又不像别的世家子弟,对长老阳奉阴违,她做不来那种事,便直接拒绝了那位长老。”
风止星说话间,视线不由得扫过身上红袄,他讽刺一笑:“我父亲在秘境中无意间得到了一支鲛人烛,便带回家,随手送我姐姐玩,可谁能想到,那是魔族需要的‘钥匙’,用来开启秘境。”
纪清昼闻言,微微挑眉:“秘境?”
鲛人……鲛人啊。
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串联在了一起。
纪清昼隐约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
风止星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继续自己的讲述。
“魔修上门前,我姐姐正好拒绝了那位灵兽门长老,可城内旁的家族却不愿意放过这一好机会,便组织了一场宴会。”
“那一日,除了我家,南越城所有的世家,甚至许多叫得上名字的修士,都带着家眷,去了城外山庄,与灵兽门长老喝得天昏地暗。”
“于是,魔修上门屠我全家时,南越城里竟找不出几个能与之抗衡的修士!”
风止星说到这里,喉咙涌出腥甜。
即便是今日,提起那些事,他也恨得气血翻涌!
如果——如果那一日,南越城负责守卫的修仙世家们,没有一心谄媚灵兽门长老,有头有脸的人物全去了宴会,是否能有人察觉他家被屠满门的惨剧?
“我姐姐拒绝灵兽门长老后,我娘担心长老为难,便叫她先去外面避避风头,我怕她孤单,便陪她一起离开了家。”
若非如此,风家所有人,都会死在那一晚!
“可魔修还是找上了我们,姐姐带着我逃往山庄,想找人求援——”
风止星记得,姐姐带着他穿过茫茫夜色,冬日的风像刀子一样在他脸上割。
姐姐的手却是滚烫的。
是愤怒,是仇恨。
姐姐说:“星星,我们要报仇!我们要杀了那魔修——不,我们要杀掉所有魔修!”
可姐姐死了。
为了保护他这个拖后腿的废物而死。
风止星忽然说道:“我姐姐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她若还活着,你这修仙界第一天才的名头,也不一定能保住。”
可说完,他又惨然一笑:“姐姐实在是聪明,她知道,即便她保护了我,我也无法逃出魔修的魔爪,所以她想了一个办法——”
风止月将鲛人烛融入风止星的体内。
若是杀了风止星,也得不到鲛人烛。
可风止星活着,便能起到与鲛人烛一样的作用。
——成为秘境的钥匙。
魔修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姑娘摆了一道!
他抓走风止星,带风止星去秘境,打算秘境一开,就杀了风止星。
“可他想不到,他竟成了‘文小姐’,无法动用灵力!”
风止星道:“我有鲛人烛庇护,秘境处处护我,他不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魔修,我也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孩。”
形势逆转,风止星借着秘境之力,反杀了魔修!
“可那又怎样?”
风止星又笑了。
纪清昼发现,他常常笑。
可每一次笑,都只是皮肉摆出了笑脸的形状。
风止星的眼眸是冰冷的。
“杀了他又如何?我的家人回不来了,那些擅离职守的家伙也没有得到相应的惩罚,我恨……我恨啊!”
风止星恨自己无能,恨世道不公。
他恨,实在太恨。
恨魔修,也恨所谓正道人士。
他恨不得所有人都去死!
“所以我投靠了魔族。”
风止星道:“不,是他们以为我投靠了他们。”
他怎会对魔族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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