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悬梁下的宫灯,女子莲花绣鞋,粉色的裙摆也逐渐清晰的落入裴煦的眼中。
是她。
裴煦清亮淡漠的眸一颤,对着帝王的背影再一次拱手,“微臣要说的事是关于贵妃娘娘的,”
闻言,箫煜顿下脚步,浓眉一挑,“那个贵妃?”
为了掩人耳目,箫煜这次秋猎也带了李露瑶。宫人们都知,行宫有两位高位贵妃,虽同位但命运不同,一位是被皇上放在心上,来的路上和皇上同坐车辇,这到了行宫也和皇上同住在蒹葭殿,日夜不离,只可惜她身子不好,三天两头要看太医,而另一位恐怕早就被皇上所遗忘。
“温贵妃。”裴煦说道。
箫煜循声回头看了眼裴煦,沉声道:“去偏殿等朕。”
关于温妤的事,箫煜自不会错过。
——
蒹葭殿中伺候的宫人又换了一波新的,比起上一波,他们听话懂事沉稳,也更怵景熙帝。
高太医把完脉后,很是汗颜,不知如何开口与皇上说,怕皇上一怒之下把他砍了。他来的路上可听说了,今日蒹葭殿的人因未看住温贵妃全死了。
高太医写着药方,眼神却控制不住的瞄向软榻上正饮茶的帝王。
晓是他是男人也知眼前的帝王是何等的仙姿玉容,他剑眉入鬓,眸似朗月,骨相皮相都美到极致。
这副容颜,怪不得迷的家中的幼女仅仅只在庆功宴上见过一面帝颜,就天天吵着要入宫伴他身侧。
“如何?”
高太医瞬间回神,颤抖着双手俯身答话,“皇上,贵妃娘娘身体亏损的厉害,需长久的时日才能调理好。”
高太医回想起刚刚在寝殿外见到的那一幕,貌美娇弱的人窝在帝王怀中,神智昏迷,而谪仙般的帝王平日里波澜不惊的脸上难得显露出一些慌乱,就连唤他号脉的语气也是紧张害怕。
“娘娘寒气入体多年,这才会身子弱经不起一点冷风,以卑职看,娘娘,”高太医停顿一下,抬头打量帝王脸色,却不小心撞上了帝王阴寒的目光。
他心下一颤,手心冒出冷汗连忙垂首,“也难以有孕。”
平常百姓人家的夫郎得知自己的妻子难以生育时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生在帝王家的天子。
“嗯。”帝王冷静的声音传入高太医的耳朵,他有些难以置信。
嗯?就嗯?真是怪哉。
莫不是皇上一点也不在意贵妃娘娘能不能生育?
灵光一闪,高太医恍然大悟,也是,宫中娘娘居多,也不是非得温贵妃自个生,这低位的娘娘是没资格育养皇嗣的,如若有了可都是过继到高位的名下。
高太医把药方递给苏公公又道,“皇上,如今娘娘之所以高热惊厥,反复不退,是因为娘娘体中有两股交替的寒热之气在侵蚀娘娘,若想根治病除,还需南疆的天山雪莲和百灵山的灵芝作为药引子。”
灵芝倒是好找,只是那南疆的天山雪莲,听闻三年才会长出一朵,且在悬崖深处难以让人发觉,近几年南疆罕见的炎热干燥,这雪莲已许久未出于世了,如今还能找到雪莲吗?
箫煜接过苏吉安手中的药方,低眸看了几瞬,之后神色莫测的看向高太医,“朕会差人找来这些药引,”
帝王幽深的黑眸定定的看向他,威胁道:“再此期间,有劳高太医住在蒹葭殿的偏房中等待候令,至她苏醒,如若贵妃有什么差池,高太医那双无用的手不要也罢。”
闻言,高太医脸色发白背脊立马弯了下去,不敢直言龙威,只能叩首答道:“卑职定不负皇上所托。”
果然这御医也不是什么好差事,这性命随时不保啊。
只见那白色惟帐中的女子伸出白皙的手腕无措的在空中晃动着,那细弱如蚊的呼喊声惊得在场人都不觉的颤栗着。
高太医面露难色,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他离得近自是听清了温贵妃口中不断嚅嗫的名讳。
“邵安……邵安……”
他虽年纪大了,但也听闻过骠骑将军和温贵妃的一些事。只是不知景熙帝如何作想?
高太医垂首装死,哪敢瞧帝王神色。
箫煜瞬间沉下脸上前握着她的手腕把她塞回帐中,低声呵斥道。
“退下。”
“是。”高太医如赦大令,连忙向帝王行拜礼垂着他慢慢退出蒹葭殿,这才觉得轻松。
他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叹息一声。
这深宫的秘密还真是不少。
箫煜抬手掀开惟帐,居高临下的望着昏迷的美人。
长睫微颤,红唇嗫嚅,一双盛水眸子紧闭着,细腻如玉的面容上有着点点泪痕,脸颊两边泛起潮红,美人正无力的躺在床榻。
这般羸弱的模样还真是让人无端升起怜惜之心,她就是以这副姿态引得那些男子为她趋之若鹜?
帝王拽着美人的手腕,细细的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很快红痕便缠上她的手腕上,箫煜低眸看了几眼,眼神早已晦暗不明。
“爱慕姣姣的人还真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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