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玩过家家,有什么好笑的?”那小女孩倒是不怕,双手负在身后,瞪着大眼睛看着林南星。
认真一瞧,这女孩虽衣裳破旧、面色蜡黄、身形瘦弱,可那五官底子却是不错、双目黑白分明颇具神采,更重要的是,这明明是个小女孩,却比那些比她岁数大的男孩更大胆!
林南星细细一想,不论对方是大人,还是小孩,自己那一笑确实有些失礼,于是拱拱手说道:“抱歉,抱歉,只觉有趣,并无嘲笑之意,因为我小时候没玩过这个。”
“那大哥哥要一起玩吗?”那女孩朝着林南星走了几步,笑着说道。
十八岁的他和小孩子玩过家家?
天呐,这怎么可以!
林南星急忙摆摆手,脚踢黑马就准备离开:“不了不了,打扰了。”
可黑马还没走两步,那女孩就跑到林南星马前,双手张开、大眼睛变更大了:“大哥哥已经打扰了,难道不该赔罪吗?”
“这……”
“来嘛,大哥哥一起玩!坐下来唱嘛,就刚才那首歌。”
疯了吗?
那么幼稚的歌!
林南星不想继续纠缠,星目一眨就准备策马逃窜,可那女孩忽地拉扯住了他的裤腿,看她那瘦弱的身子,林南星要是一狠心,她铁定要受伤。
直接跑?
林南星做不出,只得咽了口口水,正色一字一字说道:“在小小的花园里面,挖呀挖呀挖,哎呀,不对不对,我家没有花园。”
“大哥哥,你怎么也来这套!也要打手手的!!”那女孩一下跳了起来,兴高采烈呼喊着。
反正打了也不疼!
林南星闭着眼朝下伸出右手摊开,那女孩果然跳起来在上面啪啪啪打了三下。
听起来很用力,林南星却觉像被枯树枝轻抚着一般,可这时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他灵机一动,皱眉闭上眼喊道:“啊,好疼,我受伤了要去城里看郎中。”
可这招似乎不管用!
那小女孩居然还拉着他的裤腿,林南星偷偷眯着眼一瞧,她竟是一副慈祥怜悯的样子,听见她说:“你这伤得可不轻啊,快让我瞧瞧?”
过家家没完没了?
教书先生、看病郎中都能演是吧?
林南星心中一阵无语,只得翻身下马,拿起左手放在那小女孩乱蓬蓬的脑袋上,有点味、有点油、有点黏,轻轻揉了揉说道:“小满,肚子饿了吗?”
肚子饿?
吃饱过吗?
小满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那扮演先生、大夫的架势全没了,嘟着嘴小声说:“饿了。”
“大哥哥带你们去吃好吃的,好不好?”林南星又揉了揉,目光温和地看着他们。
“不好!”那舞勺之龄的黑脸男孩忽地跳了出来,好似鼓足了勇气,对着小满大声的喊着:“小满,这人万一是坏人怎么办?再说了,我们金竹帮的又不是乞丐,才不要施舍!”
金竹帮?
无论怎么看,这几个都像小乞丐的样子?
不然林南星怎么会说饿不饿之类的话?
北地第一帮会穷成这个样子吗?
那还不如去当乞丐得了!
想归想,林南星可不会说出口,右手从衣襟里掏出了五两银子塞在小满那如枯枝的手中,低声的说:“这银子你们拿去买吃的,这样就不怕我是坏人了。”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怎能轻易说出自己的名字呢?
林南星轻轻摇了摇头,抽回手拉住了缰绳:“再见了,小姑娘。”
“喂!大哥哥是要去皇都吗?”
“啊,是啊,怎么了?”
“皇都我熟啊,不如我带你去吧?”小满抓紧了手中的碎银子,好似要将它们融入骨子里,低着头小声说:“娘说,不能平白无故收人钱财。”
也许是小孩心中一丝小倔强,也许是仅存不多的自尊心,林南星思虑一瞬便点了点头:“行,那小满带我进城就好。”
话说这皇都戒备,那确实比大禹关守卫森严多了,城门边的守卫与“浮梦桥”边的守卫不同,他们看起来更高大,他们身上的银鳞甲中央,雕刻的是一咆哮的虎头。
那五丈长的队列,呼吸皆是怪异气味、入耳满是杂乱之音,林南星与小满排了近半个时辰,终于快轮到他们了。
“林大哥,往日这时候排队也就半个时辰,今天稍慢了一些,很快就到我们了。”
小满很快融入了向导的角色,这半个时辰里她一会儿说着皇都趣事,一会儿介绍着皇都内各大景色优美之处,甚至不时还能说出些官员富商的八卦之事。
别看她喋喋不休,在吵闹的入城队列里,牵着黑马的林南星甚至觉得有些悦耳,而另外七位男孩,他们跟在了黑马背后,一开始对林南星有些躲躲闪闪,半个时辰过去,现在看起来都好多了。
“哎哟,谁家的小孩,没长眼睛啊!”一矮小白发老媪不知从哪撞进了队列,险些把小满给冲倒了,林南星眼疾手快,自然一把将老媪给扯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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