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有说什么事吗?”
卫掌柜思虑片刻,摇了摇头说道:“那倒没有,只是我瞧着是急急忙忙的样子。”
急急忙忙?
小满找自己能有什么事呢?
抱着疑惑,林南星与那卫掌柜又开始饮茶,只是杯中茶水刚满上,就有伙计从外头走了进来,靠近卫掌柜问道:“外头有个小女孩来找掌柜的,见不见?”
说来就来?
卫掌柜与林南星相视一笑,随即对那伙计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头发杂乱的小女孩跑了进来,犹如一只吃不饱的小鹿,灵动却又瘦弱,那小满见着林南星便一脸雀跃之态,笑着大喊:“林大哥!”
“小满!”林南星放下饮尽的茶杯,笑着站起身,三两步就来到小满身前,也不嫌弃,一手揉着小满那鸟窝式的的头发问道:“怎么,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小满轻声应着,看了看林南星,又看了看坐在石桌旁的卫掌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想来,小满是有什么事不便在卫掌柜面前说?略一思索,林南星随即转头,抚摸着小腹对卫掌柜笑着说道:“卫掌柜,我现在就饿得慌,能否让那厨子把饭菜送到我屋里?”
“自是可以,我这就和后头说一声。”卫掌柜笑摆摆手,一副让林南星自便的意思。
“多谢卫掌柜了。”
说罢,林南星便带着小满转身离去,他的屋子在这院子左边的二楼,那是一条呈直线分布八个房间的木制楼房,踩着咯吱咯吱的声响上了楼,楼梯边的第一间屋门未上锁,林南星一推便开。
屋子一眼到底,一桌、一床、一书桌,桌上摆着一盆兰草、床上丢着一包裹、书桌贴着屋子唯一的窗户。
也不关门,林南星拿起床上的包裹检查一番,确定无人动过之后便坐在床边,笑着问:“说吧,小满有什么事?”
小满往屋里头打量一番,又轻轻的合上了门,扭扭捏捏的到了床前,瞪着大眼睛小声的说:“林大哥,我有两个朋友没地方去了,能不能跟着你混口饭吃。”
混饭吃?
说来,自己也是到处混饭吃!
林南星想着便一笑,随口说道:“多大了?我等会儿问下卫掌柜,看看这卫庄还缺不缺人。”
“不不,不可以在卫家做事!”
“嗯?为什么呢?”
“这,反正就是不可以!”
“你不说,我怎么帮你。”
“那,林大哥可千万不能说出去。”
经小满一顿细声诉说,林南星总算明白了,原来是他在伏虎阜放走的黑衣人找到了小满!
可他自个人就没个正经的事做,如何能收留那两人呢?
再一想自己的位置,一时顿觉有些头疼,揉了揉脑门,眨了眨眼对小满说:“那,小意的事你都知道了?”
“嗯。”
“好吧,那一会儿我先吃个饭,然后去看你那俩朋友,到时候再说怎么样?”
“好。”
约莫一盏茶后,那卫庄的厨子就送来了饭菜盒子,里头菜不多、米饭很足,林南星与小满都是个狼吞虎咽的状态,只是小满终究太小,吃的是远不如林南星。
吃光饭菜盒子里所有食物之后,林南星稍稍冲洗一番,换上了自己的黑色劲装,日处中天,他与小满走出卫庄,又在小满带路下走进了贞德街。
这街上左右都是屋舍,大多屋门紧闭,好似荒废了一般,白日里这街上只有寥寥几人,醉醺醺的摇摇缓缓,不多时小满就带着林南星进了一条巷子,充斥刺鼻气味的巷子两旁,这时有着一排各色破布铺成的地垫,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躺在那儿。
很安静,林南星走了进去,里头有着呼噜声、哄娃声、呻吟声,都很细很小,好似都怕被人听见。
小满在一灰色毯子前停下了脚步,这毯子上背靠背挤着两个赤膊男孩,看起来约莫十五、六岁,毯子边上的靠墙处,一身着破旧红布袄的妇人正解开衣襟奶着娃,巴滋巴滋声极为清脆。
“徽哥哥!钦哥哥!快起来啦!”
小满一边用脚踢着那俩男孩,一边大喊着,在这巷子里显得尤为刺耳,那俩男孩悠悠睁开了眼,又近乎同时揉了揉眼眶,忽地逃也似的往巷墙爬去。
恰好那一左一右就撞上了在奶娃的妇人,这一撞将那衣襟直接撞落,黄黄、暗红、不大的两团就这样出现在林南星眼前。
“你俩小崽子撞邪啦!占老娘便宜,呸!”那妇人丝毫不羞,衣襟也不拉起就一边吐着唾沫骂着,一边挥舞粗糙的手掌拍打着那俩男孩的脑袋。
小满疑惑的看着俩人,皱着眉喊道:“徽哥哥?钦哥哥?”
短发黏成团的鞠徽坐在地面一脸苍白,惊恐的举起右手,食指直指林南星,战战栗栗的说:“他,他!”
“他,就是那个!”韦钦那黝黑的光头冒着白光,他一手抓住了那妇人正往下打来的手臂,瞪着眼死死盯着林南星。
“什么那个?他是我说的林大哥呀?”小满看了看瘫软在地的鞠徽、韦钦,又看了看林南星,大声吼了句。
这两人估计以为自己是来斩草除根的?
林南星心底一笑,朝着那俩男孩摆了摆手,沉声说道:“好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是被小满找来的。”
听完这话,鞠徽、韦钦仍有些不相信,齐齐看向了小满,直到见着小满点他,俩人才从那妇人身上起开,一股脑的爬到林南星身前跪下,战战栗栗的喊着:“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走吧,带你俩去吃点东西。”
不得不说,怀揣两千两银票,说话都有底气,约莫小半个时辰后,鞠徽、韦钦吃撑着靠坐在椅子上,林南星品着不知名的茶水,小满则一脸吃惊的看着他。
谁敢信,那个在鞠徽、韦钦口中的杀人狂魔竟是林南星?
更不敢相信,小意真的已经死了,还被林南星给埋了!
小满伤心、纠结极了,就连桌上的鸡腿都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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