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三儿与柴禾听了骑头儿的遭遇,不免也是感慨万千呐,麻三儿更是在心里头对骑头儿有了一丝同情。
他见骑头儿正在兴头儿上,便想请骑头儿当众演武,以助酒兴。
骑头儿当即是慨然应允,他自从串起马帮以来,过的都是刀尖儿舔血的生活,身边尽是些为名为利的无耻之徒,还从没碰上过麻三儿一类的英雄好汉呢。
他甩掉了大氅,蹬了蹬足下的薄底儿快靴,走上一块平地,也不拉个架势,直接抡拳、踢腿,使了一趟罗汉三十六式。
这罗汉三十六式乃是少林派的真传呐,本是刚柔并济,内外兼有的,可被他这个一身横练功夫的人使起来,却别有一番风味。
但见他头正,腹收,以肩带臂,以臂带拳,以胯催膝,以膝催足;周身紧致,毫无空隙,直打的飞沙走石,地动山惊;真个是:提拳不亚如南山虎,蹬脚不逊于北海龙。若是真逢强敌手,手脚齐上真英雄啊。
打完了一趟拳,他是面不改色,气不拥出,围观的众人尽皆变色,连鼓掌叫好儿都忘了,只会长大了嘴巴,直愣愣的看着。
骑头儿对于其他人那是视而不见的,在他的心里,这些人如同猪狗,既不必以诚相待,也用不着希望他们能投桃报李。
在这深山老林之中,他连同这帮人早就变成了飞禽走兽,只有拳头那才是唯一的法则。
他见麻三儿兀自鼓掌叫好儿,便快步上前,邀请麻三儿也演武一回,好给众人开开眼界。
麻三儿见推辞不过,只得整整衣衫,来到当场。
他自忖这骑头儿必是少林中人,故而屏息凝神打了一趟少林小红捶。
他的拳法源自于少林心意把,试演起来别有一番风味,讲究的是:内外三合,周身黏滚,以肩带胯,以胯顶肩,肘膝相并,手足相随;以意领气,以气催力,头有顶牛之力,肩有滚推之雄,胯有吸胸之意,足有含地之能;站如松,落地生根,动如龙,与地相连,说起未起,如挑担,说落不落,抢中央;看阴似阳,看阳似阴,胯下如骑马,双手如飞弹,直打的地府魔王怕,山中惊鬼神。
等他的这趟拳打完了,众人更觉心惊,莫看一个如此瘦削的汉子,竟能有这般的功底儿,不免让人心生忌惮呐。
而骑头儿却尤为高兴,现如今自己的副手儿死了,正缺少一帮忙的,便当即拍板儿,升麻三儿做了自己的副手儿,专管行运押队的一类事宜。
厨子可还等着麻三儿给自己洗碗呢,闻此“噩耗”,不免悲从中来,当即把嘴一咧,唱起了哀婉的山中小调。
他这嗓子与其叫嗓子还不如叫破锣,当即便有一只臭哄哄的破鞋凌空飞来,整打在他的脸上,当即就让这幅“破锣”住了口。
接下来的几天倒也是波澜不惊,马帮只是按照原定路线,一直向着北边儿赶路。
白天翻山越岭,晚上则露宿在荒山野岭间,虽然荒凉孤寂,可时间长了倒能让人乐而忘忧,几乎就成了化外之人了。
麻三儿虽是当上了副手儿,却也没忘了厨子,无事之时总要帮他一把。可厨子呢?反倒以为这是麻三儿在他面前显摆呢,只是一味的冷嘲热讽,说什么过不了多久,他就要和那位前任一样了。
麻三儿倒也不以为意,本来嘛,他混迹在马帮之中只是权宜之计,待摸清了路径,四人就可以离开了,断不会再在此间逗留。
他见自己与厨子实在谈不拢,只好时常借上王大愣的鸟铳,上山打猎,美其名曰要给马帮改善改善伙食。
王大愣的这杆鸟铳,却是个常人难得一见的新鲜玩意儿,那可是他的命根子,平常别人看一下也休想,可麻三儿当然不是外人,自己的东西那就是他的东西了,不但可以拿,这弹药还管够。
这一天,马帮由于连日赶路,马匹都累坏了,需要换掌、休息,因而麻三儿才有了闲工夫,一大早儿便提着枪,上山打猎去了。
可今天也是邪门儿,自打他上山开始,甭说什么山猫,野兔,就是雉鸡,野耗子也没见着一只。
他提着枪,只顾东一头西一头的乱走,渐渐的就远离了营地,来到深山之中了。他寻到一处溪水,便解下腰间的搭包,从里头取出预备好的干饼,就着溪水,吃喝解乏。
说来也巧,恰在此时天边飞来一只大雁,它许是天暖归巢,就一路鸣叫着,凌空而过。
麻三儿一见是喜出望外,急忙举枪瞄准儿,可那只大雁却忽然在天上打了一个斜儿,就栽着筋斗掉下去了。
麻三儿还以为是碰上惊弓之鸟了,急忙追过去捡,他翻过一座山坡,忽见面前有一座水潭,潭边正盘着一条巨蛇,兀自咂嘴,伸脖儿,显见得刚才那只大雁是叫它给吃了。
麻三儿见巨蛇二目如灯,头大如瓮,情知不是对手,急忙转身欲逃,可巨蛇也看见他了,这一带的飞禽走兽早被它吃了个干净,就连天上的飞禽也休想逃过它的巨口,而今见有活人,如何肯轻易放过,急忙挺身、张口,尽力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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