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车开出地下车库,阳光穿透车窗照射进来,在眼镜片折射出一丝刺眼冰冷的锋芒。
时奚靠在窗边,手里拿着许则令的眼镜把玩。
是的,他抢走了许则令的眼镜,并且还讥讽他是不是没了眼镜就看不见路了。
许则令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车开出车库,身体力行告诉他没了眼镜他到底看不看得清。
这人跟许意朝虽然不是亲兄弟,但脾气还真挺像的。
都“逆来顺受”,面对他的恶毒隐忍不发。
不知道是在维持身份的体面,还是在埋什么坏胚子。
想到许意朝,时奚雪白的小脸又臭了两分,他不高兴地将眼镜戴到自己的眼睛上,扭头去看许则令。
“我这样看起来像不像个文化人?”
许则令专注开车,没法看他,只能从后视镜扫一眼少年的模样。
这一眼,握着方向盘的手忽的就攥紧了。
镜头里,少年肤色雪白到一尘不染,下巴尖细,眼镜戴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上竟显得有些正经。
勾人又正经,很矛盾中又仿佛本该如此。
时奚见他不吭声,不高兴地拍了拍他梆硬的胳膊,“你什么意思呀?”
许则令感觉到自己手臂的肌肉紧绷一瞬。
印象里,这似乎是他们第一次有肢体接触。
感觉倒还不错。
许则令注视着前方的车流,理清头内的思绪,开口道:“说起文化,你过段时间就要开学了吧?选的什么专业?”
现在正值暑假,等开学时奚就是大一新生了。
他不满许则令提起这个,故意冷下脸,将眼镜重新戴回许则令脸上。
“要你多嘴!”
许则令右手扶着方向盘,左手推了推眼镜框,推到正确的位置上。
他已经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被时奚骂了。
但是奇异的,他竟没有一丝不快,甚至觉得……
时奚可以继续这样。
时奚可不知道有人这么变态喜欢挨骂,他被许则令刚刚那番话弄萎靡了。
上辈子因为生病的缘故,时奚从来没去上过学,都是家里请人教他看书认字,培养兴趣。
他一直很想去学校,想体验朋友口中多姿多彩的校园生活,可父母兄弟担心他,总觉得会出什么事,所以这点愿望从没有被满足过。
后来时间久了,时奚也就对学校不感兴趣了。
只是令人想不到的是,这辈子竟然这么快就要上学,他一点都不知道流程,也不知道应该干什么……
时奚腮帮子微微鼓起,眼睫毛垂着很是沮丧。
正在开车的许则令偶尔抬头瞟了一眼后视镜,正好看见少年腮颊微微鼓起的生动模样,这一秒钟,他的心头好似有某种异样划过。
不久,两人来到餐厅。
许则令直接开了间双人包间,顺便将点菜平板推到时奚面前。
他的手还按在桌旁,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再往上能看见手腕上戴着的定制腕表,半遮在袖口内。
时奚点菜的时候无意中看了一眼,心生一计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许则令被这句话弄怔了几秒,也不由开始深思起来。
什么关系?
未婚夫算不上,订婚宴从始至终都没办,只是双方家长口头约定而已,至于朋友,那就更算不上了。
时奚为什么提这个?
许则令垂在膝上的手微微一紧,不动声色地拧眉,他的目光看起来依旧很温和,打量着时奚那张透着恹恹的脸色。
“很难回答吗?”时奚每句话都像是在刁难。
许则令否认道:“当然没有,我们现在应该还是……未婚夫关系。”
“美得你,说了我才不会和你结婚呢。”时奚看起来对这个回答不满意,腮帮子都微微鼓了鼓。
许则令想了想,虚心求教,“那你认为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都没有。”时奚毫不留情道,“我实话实说吧,我看上你这块表了。”
许则令下意识垂眸,目光落定在自己的手腕处。
这块表设计精美,就是放在现在看也极具观赏性,但其实它已经有些年头了,价格堪称廉价,或许在有些人眼中甚至拿不出手。
许则令一直没换,是因为这块表对他有特殊意义。
略微沉吟半晌,许则令定定看着时奚说,“这表价位在三四千,其实配不上你,你如果想要手表的话,我可以找人给你设计一款,你一定会喜欢的。”
“哦,说那么多就是不肯给。”
时奚放下点菜平板,精致的眉毛拧起,故意冷下脸说:“三四千的表都不肯给我,以后要真结婚了你指不定抠门成什么样,就这样吧,也没什么好谈的了,你最好早点跟家里说清楚解除婚约,不然我妈不会轻易改口。”
许则令:“我……”
时奚压根没给许则令说完整句话的机会,站起身就走了。
他一路跑出餐厅走进太阳底下,伸手往自己额头上挡了挡,原本还紧绷着的小脸一松,得意地问系统,“怎么样?我业务能力是不是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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