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奚以为姜言川在观察自己手背上的针。
所以他看了一眼后并未在意,右手任由其牵着,左手则拿着手机。
电话里,宴肆低沉的嗓音经过电流的处理,略微变得有些失真,“你在医院吗?”
他那边有点嘈杂,时奚能感觉到宴肆在远离汹涌的人群,纷乱的声音一点一点化作了宁静。
“在家。”时奚神色恹恹,“我朋友叫了医生过来。”
姜言川看他一眼。
“什么朋友?”宴肆还想装一下,但到底是没克制住那股盘问到底的冲动,“是Alpha?”
“是上次你说的那个房东?”
“你朋友不需要工作吗?不需要上课吗?他请了假照顾你?”
这一连串的问题是个人都能察觉到宴肆的不对劲。
宴肆自己也知道,但他的心情早在时奚告知自己病了时便绷不住了。
什么装不在意,什么口是心非若无其事,通通都已经下线。
他就是在意得要死。
他发了疯,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产生了兴趣,第一次产生了想恋爱的冲动。
甚至想要放下手头所有事,开着家里的直升飞机飞去找时奚。
宴肆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他咬着牙,紧绷着下颌线,表情冷冷的,“你怎么不说话?”
时奚还处在状况外:“……”
这么多个问题,要他从哪个回答起?
不对,这种私人问题他凭什么要回答啊?
问的态度语气也不好一点,那么强势,好像他一定要回答一样。
时奚小作精般的娇气脾气又上来了。
本来他病了就情绪不好,反派还这样,时奚顿时小嘴一张,硬邦邦道:“嗯,我朋友就是请了假照顾我,怎么你了?”
宴肆:“……”
嫉妒将他的杀心逼了出来。
天杀的Alpha。
【叮!炮灰值+5,哇哦奚宝好棒!小天才非你莫属!】
时奚听到炮灰值的提示正要高兴,然而几乎是同一时间,他耳边响起另一道冷硬的嗓音:
“——行呗,让他照顾你呗,谁能比得过他啊。”
嘟——
屏幕一暗。
这一切都猝不及防,平静开场,炸裂结束。
时奚漂亮的小脸罕见挂上一丝迷茫。
不是,反派到底发的什么疯?
刚刚的对话哪里有问题了?
时奚拧眉看了一眼手机,又挪开视线,去看全程没发出半点声音的姜言川。
现在估计已经八点了。
是姜言川平时出门上班的时间。
时奚于是将刚刚的一切抛之脑后,挣了一下被姜言川握得发热的手,“你是不是要去上班了?”
姜言川“嗯”一声,低垂着视线,指腹缓缓从少年雪白的手背上离开。
“请假了。”他寡言少语,“照顾你。”
闻言,时奚桃花眼睁得圆圆的,惊讶地看着姜言川。
他刚刚就随口一说。
结果主角真的请假了?
图什么?
图他欠钱不还,图他恶毒讨人嫌?
时奚多看了姜言川两眼,姜言川始终都是那副寡淡的表情,根本看不出有什么想法。
半晌,时奚往床上一躺。
他雪白的脸压在枕头上,压出一点可爱的软肉,眼睛恹恹半阖着,眼皮泛着粉,也没精力深思了。
生病的感觉很不妙,平时二百的体力好像被减少了一半,三百的智商好像也被减少了一半。
多说多错。
时奚打算睡一觉。
他闭了一会儿眼睛,又有些不放心地睁开,提醒姜言川,“别忘了换药瓶哦。”
姜言川道:“不会忘。”
话是如此,或许是因为不信任,时奚始终没能睡着。
他闭着眼睛,人一闲着就容易胡思乱想,他现在就是,脑海里不受控制闪过一些东西。
时而是经历过的社死瞬间,时而是这进展缓慢的任务。
不知过了多久,他闭着眼睛,感觉到坐在自己床边的男人站了起来。
紧接着是一些细碎的声音。
姜言川将换下来的空药瓶扔进客厅的垃圾桶里,回房间的时候,时奚睁着圆润潮湿的眼睛看他。
姜言川的脚步比大脑更先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
“想喝水。”时奚蔫儿巴道,“渴了。”
“好。”
“等等。”时奚叫住,“我想喝别的,比如冰冰的奶茶、牛奶……”
姜言川脚步一顿。
他站在时奚床边,灰褐色的眼眸落在看起来没精打采的少年身上,半晌道:“你病了,不能吃。”
“坏东西。”时奚病得脸颊有点红,嗓音闷闷软软,鼻音也重,“不想给我花钱就不想嘛,找借口,哼,喝水就喝水,快去。”
姜言川看着他,喉结小幅度动了动。
他垂头转身,当真从客厅接了水回来,时奚撇嘴,从床上坐起,然后靠近了姜言川,仰头看他。
“啊。”
他张着嘴,显然要姜言川喂。
姜言川沉默片刻,动了动干涩的喉口,将杯子送到时奚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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