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
姜姌推开教室门,白振雄立刻迎上前。
“姜小姐,处理得怎么样了?”
白振雄一边说一边看向姜姌身后,那些学生并没有跟出来,也没有声响。
“今晚九点,先给他们入葬。”
姜姌抚摸着百问伞。
其他的人看不见,她身边围满了二十多个孩子,叽叽喳喳个不停。
“都别闹了,听姐姐的话!”
陈曼曼拉着程果果管理着秩序。
她一开口,其他孩子才乖乖闭上嘴巴。
一张张稚嫩的脸蛋透着害怕和恐惧,只能本能地依靠平时对他们多加关照的曼曼姐。
白振雄看不见这些魂魄,进入教室后,整个人怔在原地。
二十几个孩子齐刷刷趴在课桌上,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饶是他见多识广,打电话的动作也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与此同时,姜姌和秦时堰在白振雄的安排下,前往附近的酒店落脚。
陈曼曼像个小大人指挥着其他孩子,紧紧跟在姜姌身边。
“这二十八个孩子,只有陈曼曼还记得走失后的事情。”
回到酒店,姜姌随手拎起一瓶矿泉水。
拧开瓶盖,倒空里面的水,然后裹上黄符。
“你们就先待在这里吧。”
话音刚落,二十八个魂魄悉数收入瓶中。
秦时堰解衬衫纽扣的动作一顿。
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一想到二十个孩子在房间,就莫名的毛骨悚然。
姜姌随手把瓶子放在玄关处,示意他不用那么紧张,然后接着说了下去。
“你把这张符握在手里,一会我会让陈曼曼出来。”
姜姌接过秦时堰递来的酒,后者则握紧她递去的符箓。
随着呢喃声,房间温度逐渐下降,二人面前的空气似乎被拨动,形成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曼曼姐!”
程果果忍不住扑进对方怀里放声大哭。
比起她,陈曼曼接受得更快一些。
平复了情绪,娓娓道来。
“那天,我们正常出去表演……”
福利院的收入除了社会人士捐赠和政策扶持,福利院本身也有一些收入渠道。
比如有偿表演,出售手工制品等。
其中负责表演的小组,由陈曼曼负责。
两个月前,他们收到白鸽基金会的演出邀请,便由唐芳带领,提前一天入住表演场地附近的酒店。
“第二天彩排时,基金会的人来看我们,还带了一些礼物,让我们好好表演。”
陈曼曼表情认真,“那些礼物我和唐老师检查过,就是普通的玩具和课本。”
不论来自哪里的捐赠,他们都会例行检查。
“演出的时间在晚上,奇怪的是,那天只有我们福利院表演。”
“这个我记得!”
程果果补充,“我还问过唐老师,老师说她也不知道,这是基金会安排的。”
姜姌挑眉,记下了白鸽基金会这个名字。
“对。”
陈曼曼点头,接着像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有些痛苦。
“表演结束后,投资人给我们颁了奖,我们就回去休息了,可谁知道……”
谁知道一夜过后,竟有五个孩子丢失了。
其中就包括陈曼曼和程果果。
“我醒来发现被蒙着眼睛,只知道车在行驶,周围静悄悄的,好像已经远离市区了。”
陈曼曼努力回忆,“过了大概十几分钟,下了车,我听到有人哭,脚步声很乱,不确定有几个人。”
秦时堰以福利院为中心,画了张城南简易地图,但因不确定陈曼曼昏迷时长无法锁定范围,只能将附近的郊区都圈出。
“然后呢?”
见陈曼曼停下来,姜姌问道。
“然后……”
陈曼曼只觉得记忆开始有些模糊,“我被带进一个小房间,里面只有床和简易洗手间……”
进入房间她才被摘下眼罩,房间不过十来平,无窗,无钟表,四个角都有监控,像极了牢房。
“保镖会时刻守在外面,饭菜会有人送,但只要踏出房间,他们就会给我戴上眼罩。”
“出门的频次有规律吗?”
看着二人身影有些淡化,姜姌燃起一炷香,烟雾缭绕下,陈曼曼才觉得好受许多。
“一开始我还能判断早晚,可时间久了,又一直在室内,我渐渐分不出白天黑夜,只是每次出去的时间很长,起码有一个小时。”
好几次她会在心中读秒,才预估出外出时间几乎是固定的。
“出去都会做什么?”
秦时堰捕捉到重点。
既然陈曼曼能估算时间,那说明外出期间也是清醒的。
陈曼曼沉默了一会,才吐出两个字。
“跳舞。”
“跳舞?”
秦时堰显然没想到这个答案。
“恐怕不是简单的舞。”
姜姌缓缓开口,“他们费尽心思从福利院掳走人,不立即害命,那就是取他们身上比命更重要的东西。”
闻言,秦时堰立刻想到白振雄说看过的人都说缺了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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