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样品,你别管,快睡你的去。”
柳大海一只手抓紧了手中的袋子,另一只手推林雪雁进屋。
丁易辰默默地在院子的水池旁洗着脸。
他听着他们俩亲昵的对话,心中在偷笑。
海叔还不承认自己在恋爱,这已经相当明显了好么?
在柳大海的催促下,林雪雁总算是回房睡去了。
丁易辰此时也已经洗漱完毕,小声招呼道:“海叔,您要不要进来看看?”
他太了解海叔的性格了。
今夜要是不让他看一眼里面的东西,他一夜都会睡得不踏实。
“好,我洗把脸就来。”
等柳大海也洗漱好,丁易辰已经打开了找了半天的盒子。
跟上次柳大海从石材厂带回来的一样。
不出所料,里面还是一个厚厚的笔记本。
两人迫不及待地翻开。
第一页就有古明飞的大名,他们继续翻下去,满满当当的十页记录的全是古明飞受贿的证据。
十页之后是其他各行业领导的受贿记录。
“难怪这胡海奎要分开记录,原来这本记录的全是官员。”
柳大海啧啧地感慨起来,“这个大佬粗记账还是很心细的,竟然记录得如此详细。”
“海叔,今天这真是意外的收获。”
丁易辰比他更加兴奋。
不仅有了古明飞的犯罪记录。
还有了南城各个领域、各个行业领导的罪证。
服装城项目涉及太多,牵扯的人不可能会少,如今有了这些人的罪证在手,何愁项目旁落?
“阿辰,明天一早咱们就送到纪委去!”
“不,海叔,这其中涉及的人太多了,如果就这么直接送去的话,恐怕……”
恐怕会有他也预料不到的后果。
也会是他一个外来打工仔所承受不起的后果。
这件事不仅要从长计议,还要深思熟虑权衡所有潜在的风险,考虑清楚如何去做才行。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更不是想做就做的事。
“恐怕什么?”
柳大海想得比较简单。
这份记录送上去之后,上级领导按照里面所列的罪证,给里面涉及到的人定罪就是。
“海叔,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总之这东西既然已经到咱们手上来了,那就容我考虑清楚再做决定好吗?”
“好吧。”
柳大海没有因为他不听自己的话而生气。
反而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孩子,已经不是小时候处处都依赖他的阿辰。
而是羽翼日渐丰满,到了他自己该独当一面的大小伙子了。
“那再看看刚才在那铁箱子里带回来的都是些什么?”
他朝丁易辰示意道。
“好。”
叔侄两个把编织袋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各自从里面拿出一本记账凭证。
凭证已经发黄,有些甚至因为埋在地下的时间久了,已经开始破损。
原来,这堆账册是十几年前西郊最大的一家国营纺织厂的账本。
从这一笔一笔的账单中,依稀能看出当时这个厂不仅盈利,而且养活了南城以及它周边十几个县市的居民。
柳大海对南城过去的老厂并不了解,只能看懂账面上的东西。
其余的事一概不知,因此也就对这些凭证起不了任何兴趣。
他把手中的凭证放入编织袋里,“算了,不看了,我去睡觉了。”
“阿辰,你也早点儿睡。”
走到房门口,还不忘回过头来再叮嘱一句。
“知道了海叔,您快去睡吧。”
等柳大海一走,丁易辰连忙关上房门。
他继续坐在灯下翻看着这些账本。
越看,他就越发疑惑。
西郊纺织厂当年规模相当庞大,面积几乎占了整个西郊的土地。
这么大的一个庞然大物的国营大厂,从盈利到亏损倒闭,中间间隔的时间竟然只是短短的一个月。
这就如同一家实力雄厚的大厂,前一天还如日中天大把大把地挣着天量的钞票进来。
第二天天刚亮,就毫无预兆地宣布破产倒闭。
倒闭得莫名其妙,恐怕在十年前连个亏损的理由、倒闭的理由都不编。
就那么明目张胆地宣布破产倒闭。
十几万的职工一夜间陷入了下岗失业的困境。
无数人家中不仅有需要赡养的年迈体弱的老父母,还有嗷嗷待哺的幼儿。
甚至有许多工人家庭因为瞬间断了收入来源,而使得家中正在上初中、高中的孩子不得不辍学,跟着父母挣扎着去打零工糊口。
没有人知道这个厂破产的原因,公布出来的原因是连年亏损导致不得不破产。
职工们知道这是天大的谎言,更是某些势力的障眼法。
但是无奈人微言轻力量微弱,想发声都无门。
加上大多数职工文化水平不高,还真就被洗脑糊弄了。
最后,大家都怀着悲哀的心情领了少之又少的补贴,离开干了半生的工厂自谋生路。
“真是可恶!”
清楚了真相的丁易辰气得一拳砸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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