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四揉脸忙道:“主任,沈虎并没有喝多,即使美酒飘香,沈虎馋的慌,他也不会再喝酒了。谁见过死人喝酒?”
李士群头皮发麻,努力装作镇定。一个死人摆在沙发上,虽然死人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但总是让人心中惶恐。
吴四胆大倒没觉得有何不妥?不管是尸体也好,活人也罢,沈虎是给找回来了。找回来这就是成绩,这就是功劳,李士群就该给钱给奖赏。
找到沈虎过程虽然简单,吴四却添盐加醋,用力强调其中艰辛。
“主任,我们在街上不管是街街巷巷,旮旯胡同,我们都发扬76号精神,反反复复,复复反反搜查个遍。我们掘地三尺找沈虎,我们不惧艰险找沈虎,我们明知山有虎还要找沈虎……”
李士群瞪着他,道:“然后就找回一个尸体?”
“主任,尸体给我们很多信息,我把他带回来,咱们分析分析。”
李士群凝眉,吴四头脑简单,居然学会分析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吴四,把他弄到后院仓房里,我听听你的分析。”
“好,他在这里不太好看。”吴四打开窗冲下喊道,“老乔,老乔……上来把沈虎背你屋里去。”
老乔很不情愿来到楼上,挤出一丝笑容。
“沈虎这喝的太多了,也就我这体格勉强背的动他。只是不知为何背到我的休息室?难道让他在那里醒酒?”
吴四道:“哪来那么多废话?我是让你俩再喝几杯。”
李士群起身道:“背休息室干什么,把他背到后院仓房里。”
老乔按李士群的话,把沈虎背到了仓房,他心中有些纳闷。仓房是临时放尸体的地方,想必李士群恨沈虎喝多,放在这里吓唬他一下。
老乔感觉仓房晦气,把沈虎扔到木板上快速走了出去。
吴四叼着烟跨进仓房,李士群背手随后跟了进来。
“主任你看,沈虎外表没伤,这说明不是死于刀枪。他的死是被外力重击所致。”
李士群点点头,吴四看来颇有些长进。
“主任你再看这里,他的面上青紫,显见临死之前挨了很多嘴巴子。看这,肿胀的地方,至少挨了三拳。”
“三拳?”李士群简直无比震惊,沈虎挨了几拳吴四都能看出来?这已经不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简直是神了??
吴四接着道:“沈虎在我发现他之前、死了不到八分钟。”
李士群不再看沈虎,两眼盯着吴四,心中满是疑惑。
吴四是什么水平,竟然能判断出沈虎死亡时间,还如此精确到八分钟??
李士群现在不是惊叹吴四的推论,他怀疑沈虎就是吴四下的手?否则,怎么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李士群把这个念头压在心理,越看越觉得吴四可疑……
甄稳在外估计吴四已经找到沈虎尸体,又在外耽搁半个小时,才开车回到76号,
老乔被吴四呵斥心中郁闷,见甄稳开车驶来忙迎了上去。
“甄队长回来了,刚刚发生一件奇怪的事情。那个沈虎被吴四找到了,但人喝的烂醉如泥,李主任命我把他放在了仓房。嘿嘿,等沈虎醒来,只怕吓得半死。”
甄稳点点头:“找到了?吴四队长还是有本事。”
“切,我看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傻人有傻福。”
甄稳向四周瞧瞧,压低声音道:“沈虎这事现在比较敏感,你一定要注意言行,不要被人抓住把柄把你拖累进去。还有,对上级一定要尊重,最起码你表面上如此,否则,有谁在背后把你捅咕上去,遭罪的是你。”
老乔有些后怕,急道:“多亏甄队长提醒,从来没人如此对我说过。”
老乔退到一边把路让开,甄稳开车进入院内。
李士群背着手一脸怒容向门口走来,吴四耷拉着脑袋跟在身后。他手上夹带烟头早已熄灭,却是忘记了扔掉。
李士群抬头看到他,道:“甄稳,你过来一下。”
甄稳让憨二宝先回房间,随后跟李士群进了他的主任室。
吴四没有跟随,而是耷拉着脑袋回到行动处。
甄稳坐下道:“主任,听说吴队长把沈虎找到了?怎么我看他面容,好似挨说了一般?”
“没错,找到了,但人已经死了。这些我都不去计较。最让我生气的是他说沈虎在他去之前刚死去八分钟。”
甄稳惊叹道:“吴队长竟然说得如此精准?”
李士群皱着眉头,怒气更甚:“我也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精确到八分钟,我就问他,你猜他怎么回答。”
“应该来自他的经验判断?”
李士群苦笑:“他哪里有什么经验?他说这八分钟是他感觉沈虎死了八分钟,你说说这个感觉到底有多准?”
吴四头脑太过于简单本是一介莽夫,甄稳猜测这八分钟言论,一定是那车夫诱导的他。
“我现在都怀疑吴四是否介入期间,这个凶手说不定就是他。”
李士群并不是头脑简单之人,甄稳没有按着他的思维而行。
“主任,或许是吴队长判断失误?”
李士群长叹口气:“我也这样安慰自己,希望他这是判断失误,而不是诱导我向错误的方向判断,但是,我实在说服不了自己。你看他言之凿凿,什么脸上青肿是被打了三拳,又是这死亡率八分钟。你说他是信口开河,还是确有此事?”
甄稳一副思索状,他没有应对,等着李士群继续把话说完。
“甄稳,吴四疑点太多。就因为他头脑简单,所以才露出那么多破绽。我对他现在已看不清楚,你要给我留意他的动向。”
“是,我会按照主任说的事情去做。”
“你还要注意老李。”
“老李?他有什么问题吗?”
“目前不知道,但他和沈虎不合,也值得怀疑。”
李士群只要感觉出有一点不对劲,就看谁都像卧底。
甄稳感觉出李士群有些神经质,这是长期压力产生的后果。从李士群精神状态上,就可以看出精神不佳,处于失眠状态。
“甄稳,你抓紧行动处的同时,一定不要忘记电讯处。”
“主任放心,我一定不会让电讯处出现差错。”
李士群长出一口气,刚才的怒气减去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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