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骆驼和炸药争辩,李士群听完大笑。其实他的内心是苦涩的,现在他处于这个状态,能真正让他开心的,就是做出成绩。
甄稳拿出一支烟递给李士群,随后又给瘦骆驼和炸药各递过去一只。
炸药不吸烟,也就作罢。
李士群道:“甄稳,你也觉得他们两个谁说的对呢?”
甄稳笑笑:“这个可不是我擅长的,我可不能张嘴就说。”
李士群正色道:“我还是那句话,暂时先把军统的事情放一放,现在主抓是枪手。现在我需要马上给佐藤一个交代。”
若不是马上找出枪手,李士群压力无法缓解,他随时感觉佐藤那张笑脸背后是冷冰冰的刀刃。
他是如此急迫,又继续道:“现在哪怕增加赏金,我也是在所不惜。”
三人都看出李士群急的上火。
忽然电话铃声响起,李士群哆哆嗦嗦拿起电话。
最近一直没有什么好消息,他害怕,这回听到的又是让他不利的消息。
李士群接完电话,脸色凝重得慢慢放下。
“汪主席让我去一趟南京,说是有重要会议。”
他似乎对这三个人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他首先想到的可能是汪精卫要询问屈海川的问题,但想一想又不太可能,因为这件事情电话里就可以说清楚。
而且通知他的电话,要让他最迟明天动身。
李士群倒是不想去,因为路上并不太平。
在上海,这是他的市势力范围,他对这里又无比熟悉,走在哪里,还不至于心惊肉跳。
如果去南京,就必须需带人员跟随,但是他遍观76号,实在想不出谁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甄稳也是感觉有些意外,试探道:“主任此去,主要是路上安全该如何处理?我看不行就占用一节车厢,多带人手,这样才能保证安全。”
李士群点点头,道:“不是我害怕危险,实在是76号,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能上76号,走的更远。”
瘦骆驼道:“主任说的是至理名言,简单简朴而又蕴含真理。我发现所有的真理都蕴含在平凡之中。主任这样,你远行,我陪伴。你前行,我后断。你乘车,我坐外边。你下车,我挡在前。你吃饭,我尝在先,你睡觉,我在门边把门看。主任,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多给些赏钱?”
李士群皱眉道:“你是要饭的吗?干点什么都先提到钱?钱钱钱的?没钱你就不干了吗?”
瘦骆驼愕然道:“主任,提钱多俗,我没说要钱啊!”
炸药呵呵笑道:“瘦骆驼,你最后那句话可说的是多多给些赏钱,我可听得清清楚楚,你这耍赖不了。看来以后你说话,最少得有两个人在跟前。否则,你是不承认的。”
李士群怒道:“瘦骆驼,你还不承认。这亏的是有人证,否则,恐怕你还不服。”
瘦骆驼猛地一拍大腿道:“主任难为我一生对你是忠心耿耿,我根本就没有说省钱两个字,我说的是多给些美言。我只不过省略了汪主席而已,我的意思是说您到了那里,在他面前给我多多美言几句。这美言跟赏钱,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意思。”
李士群干咳道:“即使我听错了,怎么能两个人都听错呢?甄稳,你正好在这里,你说说你听到的是什么?”
甄稳道:“我听到的是美言啊!您说收骆驼要保护您去南京见汪主席,他自然想要往上爬,让你多美言几句,也很正常。再说,瘦骆驼早已是队长了,想弄点零花钱那还不容易吗?”
李士群点点头,或许是自己没有听清楚,那炸药,就喜欢跟别人反着,所以他说的话也未必是真。
现在这些都也不太重要,重要的是这边佐藤着急让他找到枪手,那边,让他去南京。去南京就要耽搁几天?这让他一时拿不定主意。
“你们三个说说,我该如何选择,说实话我是不想去的,因为这边佐藤的事情更加着急。”
炸药抢先道:“主任,当然在上海这边更加注重,要这边你做出了成绩,那汪主席只会夸奖你,不会责怪于你。”
瘦骆驼撇嘴道:“主任,您必须得去南京一趟,否则,汪主席怪罪下来,会影响你在76号的工作。”
两人似乎又说的很有道理,李士群又陷于两难之中。
甄稳自然希望李士群的脑袋越乱越好,若是他下去换上丁默邨上来,对自己将来的行动大有好处。
因为从戴笠那里得到消息,军统人正在说服丁默邨,而主要的是现在他已经有这种倾向倒向军统。
李士群一为难,目光自然转向甄稳。
“甄稳,你认为我该选择哪一方面比较好?”
甄稳道:“主任,我只能给您提一个建议,具体如何选择还看您的判断。”
“好,你说说,我听听。”
“我觉得您还是留在上海的好。”
李士群扫一眼炸药,两人的答案竟然是一样的,虽然他俩是对头。
甄稳竟然能摒弃前嫌,看来他说的主意还是比较可信的。说不定,之前自己误会他是军统,就是错误的。
李士群道:“这也正合我的心意,但是南京那边如何交代?”
炸药呵呵道:“主任,拒绝就是。当断不断必留后患。”
瘦骆驼道:“主任,恕我直言,人在江湖都是行走高手,谁看不出个一二三来,您即使委婉相拒,那汪主席也能感觉出来你是有意回避。”
李士群点点头,这些人物都没有一个是简单的。看来直言相告,也许更好,但是这些总是有些欠妥?
“甄稳,你觉得我该如何回绝南京方面?”
甄稳道:“其实我觉得,回避也是回避不了。这些人眼里没一个人能容得下沙子。但您何不让丁主任前去一趟呢?”
李士群一拍巴掌道:“你这主意好,省得丁默邨天天闲的在这里无所事事。我看着他心中还烦,但是如何让他去南京呢?”
炸药道:“主任,这有河南,等我去劝说丁主任让他去一趟南京。”
李士群迟疑道:“你?行吗?”
“主任,这点小事情对于我来说是说是手到擒来。您稳稳的坐在这里,五分钟之后,我会给你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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