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秦流西回到秦府,一进院子就看到秦明淳坐在台阶上,身边则是小徒弟忘川。
两个孩子看到她,眼睛一亮,不约而同地扑了过来,只是秦明淳想到自己的身份,跑了几步又慢下来,正儿八经的走到秦流西面前,拱手行礼:“大姐姐安。”
忘川已经快要蹿上秦流西的身上了,见状也停了下,一手抱拳作了个道礼:“给师父请安。”
秦流西笑眯眯的:“你们怎么就这么懂礼了,还有秦小五你,怎地没去学堂?”
秦明淳有些羡慕地看着她把忘川抱起来亲了两口,道:“昨日端午,学堂放假三日,大姐姐你昨日没在家过节。”
他抬头看着秦流西,一双黑黜黜的眼睛里满是孺慕和渴望,算算日子,自秦流西去盛京至今,他都许久没见过她了。
想念得很。
秦流西看到他眼里的渴望,揪了一下他头顶的小包头,道:“我有事儿没能赶回来,在学堂如何?先生都教到哪了了?进去说话吧。”
滕昭从药斋那边方向走来,向秦流西拜了一礼:“您回来了。”
“在做啥?”
“帮岐黄除草。”滕昭看忘川挂在秦流西身上,蹙眉道:“玄心,你穴位表背过了?”
忘川啊了一声,在师兄的眼睛下低下头,支支吾吾地道:“还没。”
滕昭的脸色更难看。
秦明淳就替她解释道:“昭昭你不用太紧张,她就偷懒了一会儿,不是很长时间,我可以保证。”
忘川咬着手指头,心想小师叔这是在替她坐实偷懒的行径啊。
秦流西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道:“劳逸结合是应该的,但当天该学的,一定要完成了才行,一会我检查你功课。”
忘川哦了一声,她完了。
秦明淳眼巴巴地看着秦流西。
“你也是。”
秦明淳哼了一声,挺起小胸膛,道:“老师说我比上月进步多了,你只管检查。”
一个时辰后,他惨兮兮地看着秦流西,缩在一角,身边同样如丧考妣的忘川,而窗台上,则是幸灾乐祸告状的小人参精。
“他们两个,学习是不可能学习的,刚才说得最多的就是怎么玩儿,吃些什么好呢。”哼,吃甜水这么香甜,它就尝不到,必须告状。
“幼稚。”滕昭的手一戳它的叶子,嗯,这片比其它叶子高了一分。
小人参精的叶子疯狂发抖:“我警告你,你别再剪我了,看我平平一片,草原都没这么齐整,像什么样?”
秦明淳瞥过去,活该,叫你告状。
忘川则是眼睛一转,冲着秦流西奶声奶气地示弱:“师父,徒儿错了,回头我一定好好背穴位图。”
秦明淳也道:“我一定把弟子规倒背如流。”顿了顿又道:“虽然我弟子规背不熟,但老师说了,我算学极有天赋的。”
秦流西看着这几个小豆丁,道:“要不要学,怎么学,学得如何,都得看你们自己,因为学进去多少,都是你们自己的,我又不能代替你们前行,想要变得厉害,就得付出,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就算是气运之子,都没有天生就躺赢的,也得卷。
“知道了。”
训完话,秦流西这才让他们都下去。
岐黄这才上前,嗔道:“一回来就训话,也不知他们念您念得很。”
“不敲打一下,就得懒散了,我可不想一直拖着他们成长,最好都给我赶紧的独当一面。”秦流西一边走向净房一边嫌弃地道。
岐黄失笑:“就是昭昭,今年也不过八岁,更别说小忘川和五少爷,也才六岁,您就盼着独当一面,拔苗助长也没您这样的,是要一心把他们给拔成个苍天巨树。”
“你不懂,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岐黄摇头:“您这是歪理。”
分明是想把他们都成长起来,然后自己好偷懒躺平,亏她还一脸正经的说什么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滕昭他们都觉得后脖子发凉,入夏了,倒春寒还没散吗?
秦流西洗漱一番,换上了岐黄捧来的衣物,看着簇新的一身,裁剪还极为合体,不免道:“是丘娘他们近日送来的?”
“是,这不是端午时节了,也说您长高了些,这尺寸倒也合适,难为他们细心。”岐黄叹道。
秦流西说道:“回漓城之前见了一下公伯乘,估摸是他吩咐下去的。”
岐黄道:“公伯爷亦是有心。”
秦流西勾了勾唇角。
从前她就说过,她的衣物都有专门的人做,就是公伯乘准备的,专门养了几个绣娘,只给她做一年四季的衣物穿戴,有男装的,亦有女装,至于花纹,多半是道家符文和祥云纹,不断头福字纹。
而多了两个徒弟,她又添了两个人在那绣娘队伍,也给他们做衣物。
自己养的绣娘只为几人做衣裳那是绰绰有余,做出来的衣物也自然精细,用料也讲究实用舒适为多,看着不华丽,但无一处不精,无一处不细。
“过节我不在,老太太那边没说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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