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飞此时此刻正坐在上沪的大铁桥上,看海水起起伏伏,他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把自己从北平弄回上沪,明明自己只要跟着冷峰,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到来年的经费,不知道师父到底在想什么。
他坐的地方十分危险,来来回回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看他两眼,最后一个拉车的车夫第二次路过的时候,忍不住提醒他:“嘿,小伙子!可别想不开啊”
顾云飞满头黑线:“谢谢,我只是看看风景”
“看风景?那你下来看啊,坐那么高干什么,这桥很高的呦,不要以为下面是水掉下去就没关系的哦”车夫继续提醒。
顾云飞苦笑一下,我当然知道了,这么高的距离,要是掉下去,脸先着水面,那跟被拍了一板砖没啥区别。
“好吧好吧,我下来”顾云飞腿抬起,双手握住栏杆,往后一翻,双腿完美落地。
“看来真的是在看风景哦”车夫耸耸肩,拉着车跑远了。
溜达了一会儿,顾云飞勾着头去见师父了,却见师父换好了出行的衣服,还有皮箱,顾云飞一愣:“师父?您去哪儿?”
“我还得问你呢,你去哪儿了?让你回来就是要跟我出门,怎么半天不见你”
“我…呵呵,师父我出去看风景了你信么”
山下千元一脸无奈:“好了,赶紧换好衣服,跟我去北平”
“师父!我可是刚从北平回来!!”如果说话的人不是山下千元,顾云飞简直以为面前这个人在耍自己!
“知道!这是我特意安排的”此话一出,旁边一个光头弟子嘴角抽动了一下。
“费什么话,开车送我去北平”山下千元命令到,顾云飞:“师父咱们不坐火车么?”
“开货车!”
“我……”顾云飞差点咬到舌头心说“师父您脑袋被…踢了?开货车?!”
“老大,你就别问了,师父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吧!”光头无奈了,一边扶额一边擦桌子。
“老五,敢情开车的不是你”顾云飞哀嚎的是他开车啊,会很累的好不好,不能在车上开开心心喝红酒了么。
“这次,不是咱们单独走,是跟着金陵商会会长卢长庚的车队,只不过咱们的车子不可以让外人来开”山下千元说道。
听到这里,光头心里一咯噔,手里捏着抹布悄悄的往门口移动,心说,跟着商会的车?那不得开好多天,一个司机,怕是不够吧……
“老五!”顾云飞喊住他:“师父路上就我一个人太累了,把老五也加上吧”
老五赶紧摆摆手:“师父我还得拉车呢,今天的份子钱我还没挣到”说着,打开门撒丫子就跑了。
山下千元:“不行,没有多余的地方装他了”
顾云飞惟有泪千行………
卢长庚的车队浩浩荡荡的就往北平去了,山下千元坐在顾云飞的车里,闭目养神,顾云飞知道,自己师父的秘密是永远不会说的,哪怕是对他的这些徒弟,师父亲自往北平跑,估计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亲自去办。
摇摇晃晃的车里,山下千元思绪纷飞,时光回到从前,那次政变,山下千元惶惶然到处躲藏,虽然军部的人表面上在审判大川周明那几个人,实际上却派爪牙无时无刻不在追杀着犬养家族的得力武士,其中山下千元一家人就是如此。
自己当年躲藏在道馆里,捧着师父送来的白米,想着死难的家人,泪水几乎将白米泡成了咸味,军部当然不会放过道馆,当连续三天没有师父来送水送饭的时候,山下千元就知道,师父出事了,冒着危险走出地下室,碰到了自己的师兄弟,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师兄弟们,有一部分已经将道服换下,穿上了军装。
看到山下千元出来,所有人都当自己是瞎子,任由山下千元离开道馆,最小的师弟忍着泪水把一包钱交到他手里,告诉他师父最后留给他的话:“日本已经没有山下家族立足之地了,去华夏赢得一丝生机”
山下千元以为师父死了,实际上不是,当他到了华夏,很快就立住了脚跟,不久后接到消息,原来是军部的人囚禁了师父,而想要师父恢复自由,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交出山下千元,第二道馆里的弟子,都要入伍为帝国效力。师兄弟们不愿意选择第一条,于是都被迫穿上了军部给的衣服。
就在前不久,师父给他来了消息,让他救助武平道馆幸存的弟子来华夏,信件是由人亲自带来的,并不是寄过来的,寄过来风险太大,容易被检查。
“现在军部的人疯了,所有的人都疯了,武平道馆没有选择的时间,就被斩杀,还好我已经很老了,他们并没有太多打扰我,只是,如果战争开始,恐怕神原道馆,也会名存实亡,山下,如果可以,去帮助武平道馆吧,如果可以,让神原道馆在华夏生存下去”这是他师父写给他的信,山下千元也很明白,他最多做到第一条,因为跟日本的狂热相对应的,是华夏人的仇视,第二条,实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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