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小路上,耿亮牵着一头毛驴,毛驴背上驮着两个筐,筐上盖着脏兮兮的布单子,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人背着一个褡裢,另一个人挑着一个杂货扁担。
背着褡裢是顾云飞,挑扁担的是姓牛的派来的心腹,而这个心腹现在正满腹牢骚,“娘的!这俩人一个牵驴,一个就背个褡裢,就我挑着个货郎担,累死老子了”
“铛嘚了当当当”耿亮手里拿这个拨浪鼓,来到村口,这个村不是目标村,所以耿亮比较放松,在村口摇晃拨浪鼓,吸引人们的注意。
“有货郎来喽!”村口一个人看到之后,站在村口的大磨盘上,冲着村里喊道,首先冲出来的是一群小孩子,然后才是大人。
这里距离县城很远,家里要是没牲口套车,就得走到县城去,所以货郎很受欢迎。
毛驴上背着的是两个竹筐,而挑着的货郎担却是带箱子和抽屉的高级货,一看就是做“大买卖”的货郎。
“糖,糖,糖”小孩们围着三个人,糖是货郎担里必不可少的,也是最好卖的,一块儿块儿不太规则但是大小差不多的麦芽糖,肉眼可见的减少。
等孩子们差不多被大人撵走,才开始卖一些百货。
“顶针一个~您拿好!”接过钱,顶针递过去。
“篦子篦子,谁要的篦子?”
“香胰子,橄榄味道的香胰子”
一边卖,就一边唠嗑,货郎除了卖东西,还能带来点新鲜事,所以卖完东西,就在村口,喝口水,聊会儿天。
有个穿蓝格子的大婶问耿亮:“哎?小伙子,我看你们还牵着个毛驴,货郎担也是好的,能挣不少钱吧”
耿亮:“嗨,这不是总是一个担子,养不活三张嘴嘛,家里人多咧,牵个毛驴,多装货咧”
“那你着驴也得吃不少东西吧”
“反正吃的比我好,我饿两顿没事,它可不行”耿亮笑哈哈的回答。
一个正在做鞋子的婶子在磨盘上挪过来,用鼻子指了指毛驴,说:“我说货郎,你着毛驴驮的都是什么啊,刚才我没看你拿出来啊”
这么一说,引起了其他几个人的注意,耿亮说:“小风,打开让婶子们看看”
顾云飞(顾风)笑了笑,把竹筐上的布头掀开,拿出一瓶酒,说:“看,还有香烟”
几个围着的婶子们纷纷撇撇嘴,无他,买不起。
耿亮笑说道:“怎么样,好货吧,各位婶子,要不要给家里男人买瓶酒,买包烟,打打牙祭啊”
“打牙祭也是让他打几两土烧酒,烟有的是旱烟,要是挣不了几个子儿,土烧和旱烟都不给他,不要不要”一看耿亮居然把注意打到自家荷包上了,几个人立刻变了脸色。
耿亮哈哈哈的笑笑,然后从货郎担的抽屉里,拿出一包散的,打开来,摊在手里,递给几个婶子:“拿回家尝尝鲜,我送几位婶子的”
这多不好意思,几个婶子宝贝的捧着卷烟,生怕揉了窝了,嘴上满不在乎,心里却很疼自家男人。
耿亮问:“几位婶子,附近有富点的村子让我把这酒,也卖上一卖么”
拿人手短,其中一个婶子想了想,说:“货郎,我知道有个村子,叫土堡村,那个村子好多富户,有几次我去集上,都看到他们村的人吃香的喝辣的,你把烟和酒拉过去,应该能卖掉”
另一个婶子拍了拍刚才那个婶子的胳膊:“哎对对对,不过土堡村距离这里可不近”
耿亮一笑,说:“不怕,俺有毛驴咧,一路上再路过几个村子,把担子上的杂货卖上一卖,最后去土堡村,要是能把这酒,这烟也卖些,我就回县城再进上一些”
顾云飞提醒他:“哥呀,时候不早了,咱们赶路吧”
耿亮拱拱手:“那几位婶子,我就走啦,过些日子我再来”
告别了这个村子,耿亮跟顾云飞,其实就是跟后面那个人说:“去土堡村!”
既然本来目标就是土堡村,自然耿亮也不会挑太远的村子打掩护,所以到土堡村,下午就可以。
一路上就中间歇了口气,喂喂驴,三个人又吃了点干粮,立刻就赶路了,终于在下午四点左右,到了土堡村的外面。
“这就是那个土堡啊!看起来,里面还住着人呢”顾云飞说。
耿亮点点头:“估计是这个村的地主吧”
顾云飞也点头,而身后那个人却鄙夷的说:“不说远了,就县城周围所有的地界,有几家说的上来的富户,我们牛队长还不是一清二楚?土堡村?那地方根本没有能盖起高墙大院的地主”
听到这话,耿亮回身问:“牛三儿,你是牛队长的亲戚吧”
这个人叫牛三儿,的确是牛队长的亲戚,额,远房的,虽然姓氏一样,但是不是堂亲,只是巧了而已,年前家里遭了灾,实在没办法,把家里的细软收拾了,带着老父亲就投奔了牛队长这里,当了个普通警士,虽然没有大富大贵,混个肚圆还是行的。
牛三儿脸红了一下,他脸皮还是比较薄,亲戚这个头衔他不敢应承,他怕牛队长知道了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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