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去,以单身公寓的标准而言,格里塔先生的住处有些过于宽敞。
当然这轮不到租住在羽栖邸里的雨果来感慨。不过,但凡观察过眼前这间屋子室内痕迹的人都能看出,这位擅长沙暴战术的训练师并不是个热衷精致生活的人。
桌椅沙发之类的家具和公寓内的高级装饰相比,色彩基调一点也不相称。其主要特点是粗实耐用,摆在典雅的石质地板铺就的客厅中,犹如一堆放在高级餐桌上的彩色积木。
房间不知为何窗户紧闭。正如君莎曾经介绍的那样,窗户从内侧被窗锁扣牢牢锁住。不可能有人或精灵从窗户逃离,因为那样他们就无法从外部反锁窗户了。
令人奇怪的是,这样既不精致也不通风的房间内,却并没有多少灰尘堆积,房间的住户似乎经常打扫房间,客厅一角还摆放着日常打扫用的工具,看样子用得很勤快。
客厅一侧的架子上似乎有几列书籍,后面还放着别的杂物。远远看去,书架中至少有一套纸质版本的硬壳装全国精灵图鉴,以及一大沓按月订阅的对战方面相关的杂志,其他则寥寥无几地放着几本不知什么内容的书籍,不过在书架中摆放的位置就非常冷僻了。
正对大门的房间敞开着,看得出来那个房间门曾被特意加宽过,以便于让体型较大的宝可梦自由出入,案发时存放格里塔手持精灵的治疗仪器就摆放在那个房间里,以家用的标准来说,治疗器的品质算是不错。
雨果想要继续阅读面前的房间,可惜由于视角以及室内布局的限制,暂时看不到更多内容了。
。
然而和侦探的所见所思不同,展示在步入室内的助手小姐面前的,却是一座由大片大片的血迹构成的红色房间。
满地都是不忍卒睹的暗红色块,已然掌握部分解剖知识的她知道,这代表着了放置一定时间的血液。
纵然碧蓝已经历过了医院太平间的考验,面对眼前的惨状、以及萦绕鼻尖的铁锈味血腥,少女依旧面色煞白如纸。
“这里就是案发现场了。石锥没有刺中会立即致死的部位,因此被害者在被捅穿腹部后还依然挣扎着活动,才造成了如此大范围的血痕面积。”
君莎警官解说般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还在室内做记录的两名警员有些惊讶地看了进门的四人组,看到带着副手的神探小姐后,便识趣地放下手头的工作,把案发现场留给侦察方面的专家们。
看到走出密室的警员带上了房门,侦探雨果迫不及待迈开腿走向房间深处,一边自顾自打开话匣——
“我注意到死者的血手印全都分布在家具的下方,这说明当时的被害人已经无力站起身了。君莎,请问案发现场发现死者的手机了吗?”
“有的,在那张桌子上,里面还有来自他搭档的未接来电。”君莎配合地回答道。
“哦。”侦探从口罩后的鼻子里呼出气,一副终于了然的样子:“这解释了为什么被害者有十分钟的时间挣扎,却没有试图打急救电话或者报警——因为剧痛和失血,他已经够不到桌子上的东西了。”
临死之人的挣扎非常值得同情,不过继续想象那样的场景画面毫无用处。雨果踩着鞋套小心地避开血迹进入客厅,径直朝着血迹最多的方向行进。
碧蓝举起带白手套的手,发言问道:“我对一点感到很奇怪,格里塔先生为什么没有留下暗示凶手身份的痕迹呢?”
“各种解释都有可能。”雨果头也不回地解释道,“可能是他由于剧痛一时忘记了;也可能他一心忙着去自救或是找手机打急救电话,而忘记去指认凶手;也有可能因为他认识刺出石锥的凶手,却希望袒护它……”
看都没看白线围成的人形——也就是标识死者死亡区域的现场痕迹固定线,雨果只是追踪地面的血迹不停移动,一边继续说道——
“不过如果按照我之前提出的那种猜想,最有可能的解释是——死者自己也不知道那根石锥是怎么出现的。他就只是呆在自己的家里,然后莫名其妙地被刺中腹部。关于事件是怎么发生的,自己为什么要死,他毫无头绪。”
雨果的脚步停了下来,此时他正站在室内最大的一滩血迹之前。
不过侦探随即摇了摇头,自言自语起来,同时用手指向面前的血泊。
“这里不是死者遭遇袭击的地方,那个石锥并不锋利,想捅穿死者必然要把他先向后推一段距离,在这个过程中,被害人很可能会改变方向。这里不过是他被石锥撞倒在地之后,第一次爬起上半身的地方。”
然后侦探又一次开始环顾,他在寻找被害人遇刺时站立的地方。
那时候,放在格里塔先生面前的某样事物,对他发起了致命且悄无声息的突然袭击。
侦探的视线依次扫过周围的事物——简易的电脑桌、放着洗碗机的厨房、存放训练师所获得过的全部证书奖杯奖牌的橱柜、摆着多肉植物盆栽与书籍的书架、用餐用的方形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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