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二郎摸摸鼻子:“都是小儿不懂事,二郎为此愧疚难安,先生莫气,二郎定然会为此负责的。”
然后对着奶娘:“怎么回话的,还不带着小郎君下去。”儿子都累成睡着了,老头这么暴躁打扰了儿子睡觉怎么办。
奶娘简直求之不得呀,倒也不敢走远了,只是把围在小郎君身上的斗篷给蒙严实了,确保小郎君不会被吵醒。
对于自家大人的话,奶娘如今已经能够做到心领神会了,万事都要从小郎君的立场考虑。保准不会错。
谢先生阴沉沉的说道:“负责,怎么负责,难道郡守大人认为,你一个侯府郎君能把老夫这么多年藏书给还原不成,你可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你可知道这些孤本历经几朝几代,你可知道这些东西如今天下还有第二份吗。郡守大人当这些书籍孤本是些什么。”
池二郎纠结。对于文人来说,孤本的意义他还是明白的,不管怎么说。这祸也是自家儿子闯的,当爹的为了儿子,弯腰,吃损。应该都不算什么,让先生痛快痛快好了。至少比指着自家儿子的鼻子如此大声吆喝好。池二郎忍了。
谢老先生心火旺盛,那就不是一句半句能喷完的:“撕了,也就罢了,老夫弟子众多。好歹还能在拼凑起来抄录一份呢,你看看这是什么,什么。简直有辱斯文,你堂堂的侯府子弟。怎么教导出来这样的孩子。都不知道爱惜书本吗。”
就差骂倒霉孩子了。池二郎有点不高兴,骂我就成了,骂我儿子干什么呀:“子不教父之过,胖哥还小,先生有事只管同二郎说就成。”
谢先生那个火大呀:“跟你说,跟你说你能给我孤本还原吗。”
池二郎早就闻到一股子儿子的童子尿味道了,很明显那些糊了的碎纸,是被儿子撕过之后又给尿了,深加工了呀。这个还原有点难度。
池二郎到底是世家子弟,人赃俱获的情况下,狡辩什么的,真的不在行,一时间还真是被老先生给问的哑口无言。
芳姐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谢老头如此咄咄逼人的对着自家男人大呼小喝呢,看看张狂的不知道自己姓啥的谢老头,那个不顺气呀。谁给他的胆子呀。
虽说他跟池二郎半个月来都没怎么顺气呢,可那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指着自家男人的鼻子大小声的好不好,而且这老头说完自家男人,说自家儿子,要不要这样贬低人呀。
杀人不过头点地,谢老头太过分了,款款的走进来:“谢老先生说的严重了,难道一个守住辽东百姓安康,守住大梁边境安稳的守备大人,还比不得您府上的这些死物不成。什么叫孤本,经历的年代朝代越多,越说明这些物件不过是前朝余孽。”
说完就那么站在那里俏生生的看着谢老先生。闭眼睛大的话,妥妥的把谢老头给完败。
口气这个冲呀,池二郎听到自家夫人最后说的这四个字,都觉得都对不起老祖宗教诲,前朝余孽真不是这么用的。
谢老头觉得自己要气疯了,颤抖着伸出胳膊,干枯的手指点着芳姐:“你,你,你一个妇人懂什么,我不跟你理论,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好歹芳姐保持住了大家风范,没有叉腰同这老头理论,不过话不太好听就是了:‘就这么点事,你吵吵什么,我家郎君,我家夫君,就不如您这几本破书吗。赔给你就是了,从气度上说,您作为大先生,少了点气度,少了点从容,您不是教导弟子要遇事不慌,沉稳有度吗,处变不惊吗。先生都是说说吗。即便说些别的,我家夫君那还是圣人钦点的守备呢,先生是和品级,敢如此对朝廷命官大呼小喝。在先生眼里视我朝廷为何物,在先生眼里,我大梁朝刊行的书籍,还没有这些前朝流传下来的玩意贵重么’
诡异的池二郎笑了,就说夫人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气性吗,原来是在维护自己这个夫君呢。
池二郎头一次觉得自己心眼小了,就不该同夫人生气。
对于芳姐这番几句话把问题升级的本事,池二郎从来都是佩服的,这都上纲上线了。这话传出去,谢老头就是再大的本事,估计也没人敢过来跟他学了。政治立场问题呀。
谢老先生怒火攻心,其心可诛呀,在让这妇人说下去他老人家都要成了前朝余党了,欲加之罪呀。老头看出来了,就不能跟着女人讲道理,掰扯几次,自己就败几次。
也不同她纠缠太多:“荒唐,胡言乱语,你个不知道深浅的妇人,老夫的人品,不容你如此污蔑。几本破书,你说的轻巧,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你知道满京城,满大梁谁家府上能拿出来这几本破书吗。你拿什么陪。”
到底怕了芳姐的胡搅蛮车,把话题给引到了书上。老先生是个聪明人,看出来了,他就不该同这位郡守夫人打交道,从一开始就错了。
几本书,芳姐都不放在眼里:“哼,先生只管画下道来,我池府几本书还是拿得出来的。”别人说这话是狂,人家芳姐说这话那是有底气。别人不知道,池二郎还是知道的,自家夫人的陪嫁,说起来最贵重的当属那些孤本。有段家的,有谢家的,还有华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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