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足怪大怒,挥舞着巨钳先发制人。冯阿牛三人力竭的坐在岸边,看着海面上演的惨烈厮杀场面。
玉如烟道:“虽为海妖,它们确未曾伤害过村民,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冯阿牛叹气道:“怕只怕今日放了它们,来日它们卷土重来,魔岩村首当其冲,定是灭族之灾。”
垂死挣扎的百足怪哄道:“李思,当年你身为族长,我海族对你们秋毫未犯。你同魔做斗时,老夫也曾救过你,如今你为魔就背信弃义,要置我等于死地吗?”
李魔双头刀停顿在半空,所有魔都停了手。
“莫再唬人,你欺我族人良善,骗他们签下契约。若真有妖魔作乱,你必坐视不理。”
“有我等在,又有什么人敢在我地盘作乱?”
冯阿牛道:“李魔,它已胆颤,有你在,也没有魔头敢侵扰这一带,何不留他一命?”
“你即刻解了契约,从此我族人不再献祭,你也无需再保护他们,你可愿意?”
百足怪看着身后所剩无几的孩儿们,狠狠道:“魔终有一死,我会等着你死的。”
魔力黑笑道:“哎,这个多脚怪,就好似你妖怪不死一般。”
百足怪带着众妖沉入海底。李魔带着一众魔兵落到岸边。村里人惧怕魔,默默的后退。李魔见此情景,让魔力三兄弟带着魔兵先行离开,魔力黑嘴里牢骚魔岩村人不懂待客之道,也不设宴款待恩人,确还是乖乖的随着大姐离开。
众人来到族中议事堂,李思看着族人对他依旧带着几份惧意,心下不免失落万分。之前有外敌,形势紧迫,无人细想,如今都开始忌讳起他魔的身份,毕竟妖魔曾困扰了这附近的几个村落百年。
李魔对着老族长道:“我会派几个魔头守在村子的入口,有什么情况,他们会立刻去寻我。”
老族长欲言又止,面前的魔曾是他最最敬佩的兄长,最最可靠的臂膀,如今竟成了他最痛恨的魔。可他依旧对他深信不疑,却也知道人魔有别。
李魔继续道:“这几个魔头是我亲信,必不会滋扰乡里,请……各位放心。”
没有人说话,孟玉堂终于忍不住道:“在下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这些,确不得不说,不知李魔可有伤过人?”
李魔愣了一下,道:“刚刚入魔时,因控制不住魔性,确有伤过人。后来经禅魔悉心教导,我已很多年没有杀过人了。”
李思虽回答着孟玉堂的话,目光确一直停留在李蓝秀身上。冯阿牛看着孟玉堂几欲拔剑的样子,轻拍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他问李蓝秀:“蓝秀,如今是你再次做出选择的时候了,是留下做族长,还是跟着你的父亲走,去魔界?”
在李蓝秀心中,一直以为自己将来会成为除妖降魔,造福百姓的大英雄,却不想事于愿违,自己法力低微,愚蠢的让哥哥送了小命,而自己的父亲竟然是个大魔头。连同这些年来自己降伏的妖魔,也是父亲所为。即便此刻自己接受了他魔头的身份,确还是不能立刻做出跟随他去魔界的决定。
孟玉堂道:“冯兄,我虽不懂你所思,确不赞成蓝秀去魔界。”
李思内心激动,道:“我的儿子为何不可以随我而去?”
“人魔有别,自当划清界限,如若蓝秀去了魔界,你让他如何自处?除了做魔,他还能做什么?”
本就不知如何选择的李蓝秀更加慌张道:“爹,我不想做魔。”
李魔固执道:“我也曾经痛恨魔,并且险些死在魔的手下。而我深处魔界二十年,亦清楚,并非所有魔都那么面目可憎。”
“魔终究是魔,也许一直都无事,可哪一日魔性大发,便是尸横遍野。”
李思并没有禅魔的好口才,知道孟玉堂所言偏颇,却不知如何回应。
“所以,孟公子是要我儿同我恩断义绝吗?”
冯阿牛道:“我想,李魔同蓝秀的父子关系要远超人魔之别。玉堂,我们都是外人,如何做决定,还应由蓝秀自己做主。”
就在李蓝秀犹豫不绝之时,一直沉默的玉如烟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若我可以选择,为人也好,为魔也罢,哪怕是深陷地狱,我也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换回我的亲人,那怕只是短暂的相聚。”
那清冷悦耳的声音如一滴清露一样滴进人心里,让人灵台清明,豁然开朗。
孟玉堂道:“玉儿,你难道要蓝秀入魔吗?”
李思道:“我可以保证,只要他不愿意,我绝不让他入魔,魔界亦有人类存在,身为护法,我有能力保护好我的儿子。若不能,我愿随着我儿离开。”
李蓝秀迎着父亲殷殷期盼的目光道:“父亲,我跟你走,从此我们父子再不分开。但你要答应孩儿,不可再伤人类,并守护好我们的族人。”
李魔激动的拍着儿子的背,铮铮铁汉,再度落泪。
老族长带着全族人送父子二人到海边。这时,其他几个村落的人也都纷纷赶至,虽是相顾无言,却都满怀崇敬的看着昔日的大英雄李思。在所有人的目送之下,李家父子二人坐着一尾轻舟,消失在海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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