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像银灰色的蛛网,笼罩着女贞路四号的屋顶。哈利·波特站在二楼卧室的窗前,手指无意识地划过窗玻璃上凝结的水汽,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迹——这道痕迹在昏暗的光线下,竟隐约显露出蛇的轮廓。他猛地收回手,指尖的刺痛感还未褪去,楼下传来的门铃声就像一把钝刀,划破了女贞路惯有的沉闷。
“又是那些猫头鹰?”弗农姨父的咆哮声从楼梯口炸响,伴随着花盆摔碎的脆响,“我早说过要给屋顶装铁丝网!这些该死的鸟……”
哈利没有动。他的目光越过楼下弗农姨父挥舞着高尔夫球杆驱赶猫头鹰的滑稽身影,落在自己床头柜上的羊皮纸上。那是三天前从对角巷传来的消息,用烫金的墨水写着一行扭曲的字:“马尔福庄园的蛇纹石在月圆之夜会流泪,小心那些逆流而上的记忆。”字迹边缘泛着淡淡的绿光,像极了伏地魔标记的颜色,却又多了一丝……悲悯?
门铃声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执着。哈利听见佩妮姨妈打开门时倒吸冷气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个低沉的男声,每个音节都像裹着冰霜:“我找哈利·波特。”
他抓起魔杖冲下楼时,正看见西弗勒斯·斯内普站在门厅中央,黑袍下摆还沾着雨珠,脸色比窗外的天空更阴沉。斯内普的目光扫过哈利胸前——那里的伤疤正隐隐作痛,像有无数细小的针在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看来你的伤疤比你先收到消息。”
“什么消息?”哈利握紧魔杖,指节泛白。客厅里,达力缩在沙发角落,弗农姨父举着高尔夫球杆的手在发抖,佩妮姨妈则死死盯着斯内普黑袍上绣着的银绿色蛇纹,脸色惨白如纸。
斯内普没有理会麻瓜们的恐惧。他从袖中抽出一卷羊皮纸,扔在茶几上,羊皮纸自动展开,露出一幅复杂的地图——霍格沃茨城堡的轮廓被无数条红色的线缠绕,每条线的末端都标注着一个名字,其中几个名字已经变成了黑色:科林·克里维、莱姆斯·卢平、唐克斯……最后一条红线指向马尔福庄园,旁边写着“纳西莎·马尔福”。
“食死徒在清理门户。”斯内普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扰了什么,“卢修斯·马尔福被关进阿兹卡班后,纳西莎试图用蛇纹石换取儿子的自由——那石头里藏着伏地魔早年的一段记忆,足以让几个食死徒动摇。但她不知道,蛇纹石一旦接触到‘背叛者的血液’,就会释放出记忆诅咒,现在整个马尔福庄园都被记忆雾笼罩,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出来。”
哈利的伤疤突然剧痛起来,眼前闪过一片猩红——他仿佛看见纳西莎跪在伏地魔面前,手里捧着一块闪烁着绿光的石头,而庄园的石柱上缠绕着无数扭曲的人影,他们的嘴在无声地呼喊,脸上凝固着极度的恐惧。
“邓布利多的遗嘱提到过蛇纹石。”赫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和罗恩浑身湿透地站在雨里,怀里抱着一个用防水布包裹的盒子,“他说那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遗物,能储存最痛苦的记忆。遗嘱还说,如果遇到记忆诅咒,必须找到‘同时拥有两种血脉’的人才能破解——”
“我知道是谁。”斯内普打断她,目光像淬了毒的匕首刺向哈利,“你,波特。你身上流着莉莉·伊万斯的血,也藏着伏地魔的灵魂碎片,两种血脉在你体内纠缠了十七年,正好是蛇纹石记忆的年限。”
罗恩突然往前一步,手里的魔杖直指斯内普:“我们凭什么信你?你以前就是食死徒!”
斯内普的黑袍无风自动,客厅里的温度骤降了好几度。“因为我欠莉莉一条命。”他的声音里第一次没有了嘲讽,只剩下一种冰冷的疲惫,“而且,如果纳西莎死了,马尔福会彻底倒向伏地魔。你想失去最后一个可能策反的食死徒吗,韦斯莱?”
哈利的伤疤突然停止了疼痛。他看向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月亮从云层里钻出来,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洒下一片银辉。他想起邓布利多在冥想盆里说过的话:“真相往往藏在最痛苦的记忆里。”
“我去。”哈利的声音很平静,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但我需要格里莫广场12号的那个镜子碎片,还有你的帮助,斯内普。”
斯内普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了惯有的冷漠。“镜子碎片在我身上。”他从长袍内袋里掏出一块破碎的镜子,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至于帮助——我会带你到庄园外围,但记忆雾里的东西,只能靠你自己面对。”
凌晨三点,他们站在马尔福庄园的铁门外。月光下,庄园的石墙像一头蛰伏的巨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香气,闻起来像腐烂的玫瑰。那些缠绕在石柱上的人影比哈利在幻觉中看到的更清晰,他们的皮肤半透明,能看见血管里流动的绿光,嘴里不断重复着破碎的句子:“他会回来的……”“不要相信蛇……”“记忆是最锋利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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