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泼在春日部的街道上,把柏油路晒得软软的,踩上去能留下浅浅的脚印。野原家的冰箱“嗡嗡”地哼着歌,里面藏着这个夏天最诱人的秘密——五个黄澄澄的柠檬,表皮光滑得像打过蜡,在冷藏层的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仿佛随时会滚出来,在地板上跳段圆舞曲。
“妈妈,冰箱在发光!”小新穿着恐龙睡衣,四仰八叉地躺在客厅地板上,嘴里叼着支红色蜡笔,正给《动感超人》漫画涂颜色。他把动感超人的披风涂成了柠檬黄,反派的眼睛涂成了柠檬皮的纹路,还在空白处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柠檬,旁边标着“超级能量源”。
美伢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沾着面粉,手里还攥着揉面的擀面杖:“别对着冰箱发呆,快把睡衣换了,等下要去超市买酱油。”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咚”的一声——小新从地板上弹起来,光着脚冲向冰箱,小短腿在地板上敲出“哒哒”的响声。
冰箱门被“哗啦”拉开,一股冷气“嘶嘶”地往外冒,吹散了客厅里沉闷的热气。小新踮着脚,鼻尖几乎贴在冷藏层的隔板上,小手指着那排柠檬,眼睛亮得像两颗玻璃弹珠:“妈妈,我要吃这个!黄色的皮球!”
“那是柠檬,不是皮球,”美伢走过来,伸手把他的睡衣下摆往下拽了拽,遮住露出的小肚皮,“很酸的,直接吃会把牙酸掉,变成瘪嘴老太婆。”
“才不会!”小新抓起一个柠檬就往嘴里塞,牙齿刚碰到表皮,就被那股尖锐的清香刺得眯起了眼。他咬了一小口,酸汁瞬间在嘴里炸开,像有无数小针在扎舌头,眼睛鼻子皱成一团,活像个被挤扁的柠檬。
“怎么样?酸不酸?”广志叼着牙刷从卫生间出来,睡袍的带子松松垮垮挂在腰间,嘴角还沾着牙膏沫。
小新猛地吸了口气,突然对着天花板大喊:“酸——!!!”声音震得吊灯都晃了晃,冰箱里的鸡蛋“咕噜噜”滚到了隔板边缘。
美伢赶紧把柠檬从他手里夺下来,又递给他一杯温水:“说了很酸吧?等下妈妈用它做柠檬汽水,放两勺糖,甜丝丝的。”
“不要汽水!”小新喝了口温水,舌头还是麻麻的,却突然一拍大腿,“我要去柠檬园!找最大的柠檬!像小葵的澡盆那么大!”他学着柠檬的样子,把脸颊鼓得圆圆的,“吃了就能变成柠檬超人,发射酸光波!”
广志把牙刷塞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哪来的柠檬园?别瞎想了,赶紧换衣服……”话没说完,就被美伢手里的宣传单拍在了脑门上。
宣传单是昨天超市送的,印着邻市“阳光柠檬园”的广告,大片的柠檬树绿得晃眼,树上挂满了黄澄澄的果子,角落里写着“亲子采摘活动,凭宣传单免费入园,带走两斤柠檬”。最显眼的是中间的大字:“挑战最酸柠檬,赢取动感超人限量模型!”
“动感超人!”小新一把抢过宣传单,举到眼前,鼻尖都快贴在字上了,“我要去!我要赢模型!”他突然对着广志鞠躬,“爸爸,拜托拜托!就像你求部长给你涨工资那样!”
广志的脸瞬间黑了——这小子怎么什么都知道。
第二天一早,野原家的车像颗被柠檬汁泡过的弹珠,“嗖”地冲出了巷子。小新坐在副驾驶座上,怀里抱着个黄色的塑料柠檬玩具,是他用橡皮泥捏的,表面坑坑洼洼,还插着根牙签当果柄。他嘴里哼着跑调的歌:“柠檬柠檬黄澄澄,吃了变成大英雄,打败怪兽不费功……”
广志把车停在柠檬园门口的停车场时,小新已经把塑料柠檬啃得坑坑洼洼,橡皮泥渣掉了一裤子。园区门口立着个巨大的充气柠檬,足有两人高,戴着红色的超人披风,手里举着块牌子:“欢迎来到柠檬的世界!”
“哇!是柠檬超人!”小新推开车门就往充气柠檬冲,结果被门槛绊了一下,“啪”地摔在地上,塑料柠檬飞出去,正好砸在充气柠檬的“膝盖”上。
美伢抱着小葵跟在后面,刚把婴儿车撑开,就看见小新抱着充气柠檬的“大腿”喊:“柠檬超人,收我为徒吧!我要学酸光波!”
门口检票的阿姨笑得直不起腰,递给小新一个印着柠檬图案的小徽章:“小朋友真可爱,这个送给你,祝你摘到最大的柠檬。”
进了柠檬园,仿佛掉进了绿色的海洋。一排排柠檬树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树叶绿得发亮,阳光透过叶缝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树上挂满了柠檬,有的像乒乓球那么小,青中带黄;有的比小新的拳头还大,黄得发亮,表皮上的小疙瘩摸起来有点扎手,像撒了层细沙。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清香,混着阳光的味道,深吸一口,连鼻子都觉得清爽。
“这地方不错啊,”广志伸了个懒腰,啤酒肚在T恤下晃了晃,“比在公司看部长的脸舒服多了。”他刚想找个树荫歇脚,就被小新拽着往树林深处跑。
“那边有大柠檬!”小新指着最前面的一排树,眼睛瞪得溜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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