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包厢里,头顶一盏大吊灯向四面八方射出紫色的光线,泛着幽幽的光芒,显得有些妖异。
那张硕大的草绿色黝黑木桌前,绕着围了一圈形色各异的男子,有年轻的,也有中年人,还有个老头,正神色陶醉地大声吆喝着:“幺鸡”“四条”等字眼。
每个人手中几乎都夹着一条或长或短的烟,有人耳朵后还别着颜色各异的烟,每个人神色皆不同,或兴奋,或消沉,或痛苦,或狡猾。
硕大的雕花木门开了又合,这些人似乎丝毫不受影响,依然沉浸在他们的世界里,对着桌上的麻将吆五喝六。
有的人不直接下手打麻将,而是在旁边给其他人出谋划策。
云枫的头忽然疼起来,脑海里渐渐浮出一点点熟悉的画面,眼前的画面,自己竟似曾相识,不知在哪儿见过!或者说,应该非常熟稔。
云枫的脚步停了下来,一颗心怦怦直跳,一下一下咚咚地击打着自己的胸腔。
他不得不停住脚步,按住胸口,极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不对!这不对!那个实验室根本与麻将桌毫无联系,自己以前怎么会熟悉这样的场景呢?一定有什么被自己漏掉了!……
忽然腰后抚上了一只滚烫灼热的手掌,烧得云枫身子一缩,猛然从浮想联翩中惊醒过来,耳畔是慕凌低低的声音:“过去坐吧,别怕。”
怕……怕什么?难道他看穿了自己的想法?
云枫心头一股寒意掠过,却还是任由慕凌把自己带到了其中一把宽大的座椅上,就让自己靠在他怀里。
周围嘈杂的声音冲击着他的耳膜,令他脑中的晕眩越来越甚。不知过了几息的时间,他才渐渐恢复过来,疲惫地看着周围的人。
这才发现这些人身后还坐着一些穿着暴露的小姐,在给他们端茶倒水点烟,有的还帮他们摸牌。
从这些人放肆的笑声与夹杂着脏话的交谈中,云枫才明白,原来是一个小弟和人对赌,找来慕老大撑场子。
云枫禁不住多看了那个坐在主位的小弟两眼。
这人外号“伍哥”,左眼上有道贯穿上下的刀疤,模样凶神恶煞,门牙有一颗是镶金的,身上穿着吊儿郎当的牛仔套装,膝盖处露着破破烂烂的大洞,眉目间流淌着一股奸邪之气。
这位“伍哥”搓着麻将,忽觉一道视线打在自己脸上,猛地抬头,直勾勾地迎上了云枫冷冷的目光。
伍哥眼神里冷不丁射出一道凶光,阴恻恻地咧嘴一笑,那笑容说不出的丑陋、瘆人,怪腔怪调地说:“呦,老大这位小美人儿长得可水灵啊,想要什么,跟伍哥说,伍哥一定能帮就帮,懂么?”
云枫被那个刺眼的视线扎了一下,微微垂下眼皮,轻声道:“不敢。”
慕凌接过话茬:“打你的麻将吧,玩也堵不住你的嘴。”
伍哥哈哈一笑,当真又专注于麻将了,但那一眼,给云枫的感觉很不舒服,他不禁紧紧揪住了胸口的衣领。
跟伍哥对局的一个干老头儿今儿手气真不怎么样,打了几把都是输多赢少,后来竟输得越来越厉害。
伍哥也反败为胜,春风得意,后来竟开始叫嚣着让输光了的老头这就滚下去。
老头睁着干巴巴的双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伍哥,眼睛也不眨巴一下,颤声哀求:“求求您,高抬贵手,这是我全部的家产了,您能不能……不要全拿走?给小老儿剩个棺材本吧!”
伍哥此时正在兴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只执着于一开始让老头占了先机,赢了自己好几把,自己这才把老大请来镇场子,没想到后面自己竟然真的时来运转,沾了慕老大的喜气,开始连连取胜。
伍哥那双狡黠的小眼睛里闪动着贪婪的光,上下嘴唇一碰,无比残忍地说道:“饶你可以啊,只要你把你闺女儿也赌上,再跟我赌一把。你赢了,你闺女儿和所有家产,我都能交给你。但你要是输了,你闺女儿就是我的小玩具了,怎么样?”
老头几乎没有思索,呼天号地地悲声道:“就算我现在回家去,输了全部家产,老伴也会弃我而去的!苍天啊!宝贝儿你不要怪爸爸,就再赌一局吧!这局一定要赢!”
……结果,这局,老头又输了。
老头这下子完全失去了生机,直到伍哥旁边的两个黑衣打手拽着一个披头散发的12岁少女拖到伍哥脚边跪下,听见那女孩撕心裂肺的叫喊,老头这才惊醒过来,看着自己心爱的宝贝女儿跪倒在那个刀疤男人的脚下,拼命挣扎,却被伍哥一脚踹在了脸上,哭声都变得断断续续的。
老头突然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嘶声叫道:“小宝,小宝你怎么样了?都怪爸爸啊!爸爸对不起你啊!你快跑!你快跑!”
这时,伍哥却又一脚踹在女孩的下面,女孩惊叫一声,蜷缩着身子发出一串不似人的呻吟,竟似小猫的呜咽,也不知道这一脚有没有把人踹废。
老头陡然僵在了原地,突然一骨碌翻下椅子,连滚带爬地跪倒在伍哥脚边,把头磕得砰砰响,很快从额头上流下了四五道血迹,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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