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氏直奔蓼风斋,自然是扑空。
虞瑾不在房中,四个大丫鬟也一个不在,就算她院里小丫头嘴巴再严……
府邸就这么大,华氏还是精准找去了客院。
彼时,常太医父子已给赵青植入蛊虫完毕,却还丝毫不敢松懈。
“刚孵化出来的蛊虫本身是无毒的,就算不适应,滑入病人身体立刻暴毙,也不会伤及病人性命,后续我还得盯着观察一阵,确定她情况有所好转,才能确定蛊虫在体内成活了。”常怀济满头大汗,跟着出来洗手喝水。
常太医一早还要进宫当值,常怀济进去换了他出来。
“石竹,你送舅公去主院厢房休息。”虞瑾吩咐。
常太医也显露疲态,老头子摆摆手:“我又不是不认路,哪里就用人送了,我自己走。”
说完,背着药箱,打着呵欠自顾走了。
虞瑾终究不太放心,就想着干脆在这守到天亮。
转身,刚要进屋,华氏就风风火火找来了。
“昨儿个一天都忙昏头了,我才听说赵娘子病了。”华氏一脸关切,抻着脖子往屋里看,又下意识压低声音,“没大碍了吧?人这会儿已经歇下了?我刚远远看着,老爷子好像是从这院里出去。”
虞瑾展露一个微笑:“她身体本就不太好,也是跟着家里的事着急上火了,目前没有大碍。”
华氏心里藏着事儿,就没太有心思细问赵青的情况。
她又往屋里看了眼,便急急扯着虞瑾走出院子。
夜深人静,四下无人。
华氏娓娓道来,将自己在公堂上发现的宜嘉公主的反常之处一一列举。
最后又道:“我也是个做母亲的人,不说深谙为母亲之道,可是儿子死了,正常做母亲的,就算拼着自己承担所有罪责,也会叫孩子干干净净的走。宜嘉公主被逼到最后,都扬言要一力担下罪责了,那她大可以推说一切都是她个人所为,来保她儿子一个清白名声的,她却偏还先把儿子的罪名亲口坐实了,再说她来承担。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因为信得过自家二叔的控场能力,虞瑾没有亲临公堂,事后听底下人转述也只听了个大概过程,确实不知还有这些细节。
华氏不是个会无中生有的人。
虞瑾原就随便一听,后面表情也渐渐严肃。
“如若当真如二婶所言,那这宜嘉公主的种种言语行为,确有违和之处。”她思忖着,“二叔是早了宜嘉公主一步出宫的,不知后来她在陛下面前是如何陈情的,但就最后她全身而退的结局来看,她也极有可能是把脏水一股脑儿全泼苏文潇身上了。”
不管赵青怀疑的四十三年前的旧事里面是否有皇帝的手笔,但以皇帝这些年的行事作风来看,如若宜嘉公主承认了掳劫朝廷重臣之女这样的罪名,皇帝绝不可能对她轻拿轻放。
她又不是皇帝亲女,皇帝再心软,也犯不着为了保她就摒弃多年积攒下来的好口碑,甚至是糊弄宣宁侯府这样的重臣之家。
得到侄女认同,华氏整个人都隐隐兴奋:“你也觉得不对劲是不是?”
虞瑾前天夜里就没睡好,昨日又是整日奔波,思虑过度,此时脑子也不是很灵光。
她揉了揉太阳穴:“二婶你先别急,陛下不是叫她明日亲自登门赔罪吗?届时……我们再瞧瞧她怎么说,进一步观察一下。”
华氏想想在理,就暂时按捺下心绪。
又嘱咐了虞瑾几句,叫她注意休息,这才离开。
虞瑾走回院子,先进内室看了眼赵青的情况,见她安稳睡下了,就也抓紧时间去外间榻上小憩了片刻。
庄林已经回来,只是因着自家世子那不成器的亲娘和亲妹子,他这会儿有点没脸见人,趁着虞瑾小憩,悄摸找石竹打听了赵青的情况,然后便赶紧溜了。
虞瑾只睡了大半个时辰,就强撑起来,回房重新梳洗,又换了身衣裳。
一番拾掇,掩盖住疲态。
“大小姐,门房来报,说宜嘉公主府的车驾马上就到。”
虞瑾抬头看天,时间卡得刚刚好,这个时间,正是外面街上最热闹的时候。
“去各院喊一声,大家一起去大门口接公主殿下的大驾。”虞瑾扬眉。
虽说宜嘉公主是来道歉的,可毕竟君臣有别,自家不能落人话柄,该做的礼数还是要做周全了。
华氏后半夜直接没睡,就在等着这一场硬仗,更是老早就把虞琢那几个拎起来准备。
众人在垂花门底下会合。
虞瑾拦下虞琢:“受害者就要有个受害者的样子,我对外说二妹妹受了惊吓,病倒了,阿琢你回房去。”
“好!”虞琢心绪尚未完全平静,也不是很想见宜嘉公主。
于是,以虞常河为首,今日九岁的虞璟也没被送去书院,二房一家三口,加上大房三个姑娘,早宜嘉公主一步齐齐候在大门口。
宜嘉公主也是一夜没睡,形容憔悴,被玲珑和玲玉扶下马车。
今日,她态度与昨日在船上和公堂上的截然不同,又恢复了惯常平易近人的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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