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只肮脏的手即将触碰到玛利亚脸颊的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灰白色的闪电,带着压抑已久的怒火和决绝的守护意志,撕裂了昏暗的暮色!
“嘶啦——!”
刺耳的、如同裂帛般的声响骤然炸开!
税吏只觉得眼前一花,手臂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他惊恐地缩回手,只见自己粗壮的小臂上,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正迅速渗出鲜血,皮肉翻卷,触目惊心!而那张被他攥在手里、象征权力和勒索的羊皮税单,就在刚才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竟被一股恐怖的力量凌空撕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
“啊——!”税吏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捂着手臂踉跄后退,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什么东西?!怪物!有怪物!”
他身后的两个打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慌忙举起短棍,惊恐地四下张望。
玛利亚也惊呆了,泪水还挂在睫毛上,恐惧被巨大的惊愕取代。她只看到一团灰白的影子,如同最迅疾的风,从她脚边掠过,然后那嚣张的税吏就惨叫着退了开去,漫天的羊皮纸碎片如同肮脏的雪花般飘落。
此刻,那团灰影正稳稳地落在玛利亚身前几步远的地方,挡在她与那三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之间。
那是一只体型比普通家猫略大些的灰白相间的猫。它背对着玛利亚,微微弓着背脊,全身的毛发因极致的愤怒和警戒而根根竖立,如同一只炸毛的刺猬。那条粗壮的尾巴如同钢鞭般在身后绷得笔直,尾尖微微颤抖。最令人心悸的是它此刻的姿态——前肢低伏,后肢蓄力,整个身体呈现一个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进攻姿态。它没有像普通受惊的猫那样发出威胁的嘶叫,而是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一般的沉默。唯有那双在暮色中燃烧着的、如同熔融黄金般的瞳孔,死死地、冰冷地锁定着对面的三个男人,瞳孔深处翻涌着跨越星河的怒火与尸山血海的杀意!那是一种源自食物链顶端掠食者的绝对压迫感,一种经历过星球撞击与神明陨落的古老存在的凝视!
税吏和两个打手被这双眼睛盯着,仿佛瞬间被扔进了冰窟窿里,一股源自生物本能的、无法抗拒的恐惧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们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只猫,而是一头来自洪荒深渊的、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凶兽!税吏手臂的剧痛和内心的恐惧交织,让他几乎魂飞魄散。
“妖…妖怪!是邪灵!快…快跑!” 他尖声怪叫着,再也顾不上收税和调戏女人,连滚爬爬地转身就逃,连掉在地上的钱袋都顾不上了。两个打手更是吓得屁滚尿流,连滚爬爬地跟着主子狼狈逃窜,仿佛身后有地狱的恶鬼在追赶。
小路上瞬间只剩下漫天飘落的羊皮纸碎片、几滴刺目的鲜血、一个孤零零的钱袋,以及……挡在石屋门前,如同磐石般纹丝不动的灰白身影,和它身后惊魂未定、泪痕未干的年轻孕妇。
死寂。
只有风吹过无花果树梢的沙沙声,以及玛利亚自己急促的心跳和喘息声。
她怔怔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灰猫。它依旧保持着那个充满威慑力的进攻姿态,竖起的毛发在晚风中微微抖动,金色的瞳孔依旧警惕地望着税吏逃跑的方向,仿佛在确认威胁是否真的解除。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穿过无花果树的枝叶缝隙,在那灰白相间的毛发边缘勾勒出一圈模糊的金边,让它此刻的身影,在玛利亚惊魂未定的眼中,显得既真实又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神圣感。
恐惧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混杂着劫后余生的茫然、难以置信的震惊,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暖与安全感。是这只陌生的猫……救了她?保护了她和她腹中的孩子?它那小小的身躯里,刚才怎么会爆发出那样可怕的力量和气势?
玛利亚试探着,向前挪动了一小步,声音因为刚才的惊吓和激动而带着明显的颤抖:“你……你是谁?是……神派来的使者吗?”
司通没有回头。它缓缓地放松了紧绷的肌肉,竖起的毛发也柔顺地贴服下来。它只是轻轻甩了甩刚才撕碎羊皮纸和抓伤税吏的右前爪,仿佛上面沾染了什么不洁的东西。然后,它做了一个让玛利亚完全意想不到的动作。
它转过身,迈着无声而沉稳的步伐,径直走到玛利亚的脚边。没有像普通猫那样蹭腿撒娇,也没有立刻离开。它只是微微仰起头,那双燃烧过的金色瞳孔,此刻如同被雨水洗过的琥珀,褪去了骇人的杀意,恢复了深邃的平静,清晰地映出玛利亚苍白而带着泪痕的脸庞。
接着,司通做了一个更让玛利亚心头巨震的动作。它低下头,伸出带着细密倒刺的、温热的粉色舌头,极其轻柔地、小心翼翼地舔了舔玛利亚因紧张而攥紧的、放在隆起腹部上的手背。
那触感温热而粗糙,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玛利亚浑身一颤,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从被舔舐的手背蔓延开来,流遍四肢百骸,驱散了最后一丝恐惧带来的寒意。她甚至感觉到腹中那个因惊吓而不安踢动的小生命,也在这奇异的安抚下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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